第12章 我倆熱愛生命,你找錯人了

我倆熱愛生命,你找錯人了

很神奇的,當我們加快了步伐沖向那唯一的光源時,路邊的屍體越來越少,直至絕跡。

太宰治拉著我快要飛起來,他擋在我前面撥開半人高的雜草和狂亂的枝條,樹影婆娑,在折斷攔在眼前的最後一根松樹枝後,三重塔屹立在我們的眼前。

綁在我們腰間的繩子無聲無息地松開了。

我們逃出來了。

我回頭望了望,披上我藍色外套的女屍就橫躺在離這只有幾百米的距離。

我不由惋惜,“這些人要是再堅持一會兒就好了。”

太宰治接過我的話茬,“就能知道是誰讓他們抱著互相仇恨的心情死去。”

說話如此犀利,我後知後覺太宰治似乎被這一路的長途跋涉氣得不輕。

不如在三重塔歇一會兒吧,腦海中突然冒出個念頭,白天和與謝野小姐去時看到裡面有免費的飲用水。

一個莫名的力量催促著我向三重塔走去,用力掐了一把大腿,我咬牙道:“還差最後一個橫笛庵沒有調查,我們去看看吧。”

太宰治不置可否,好像受到這股奇怪力量影響的只有我一個人。

“好。”

——

在我不算漫長的人生中,去過的景點屈指可數,大部分都是因為拍戲需要呆幾天,上戲時忙地昏天黑地,平時睡在保姆車和附近的酒店裡,完全提不起觀光瀏覽的心思。

我也沒有賞櫻活動的經驗,晨間劇裡扮演體貼為家人斟茶的女兒不足以教會我和親戚朋友聚會時要做什麼,所以我下意識地拒絕這類活動。

當答應太宰治去一座古老庭院賞櫻時,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像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我做足了功課,把三溪園的地圖背得滾瓜爛熟,帶著他抄近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橫笛庵。

茶室的門開著,頭發花白的老頭背對著我們坐在蒲團上,他的右手邊放著一尊寶塔。

“歡迎。”

老頭轉過身來,聲音沙啞得像有人在用斷齒的電鋸無比艱難地鋸木頭。

和聲音相反,他的眼睛亮得驚人,視線久久停留在我和太宰治十指相扣的手上,臉頰上的肉也隨之開始抽搐,泛起失溫後才有的殷紅。

“首先請允許我問一個問題,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

太宰治:“這並不難。”

如果把三溪園比作獵人的圍場,那些失蹤的男女是狂亂的野兔,為了將野兔驅趕到包圍圈裡,需要陷阱、獵犬和哨所。

林洞庵是陷阱,綁住我們的韁繩是獵犬,橫笛庵是觀察野兔動向的哨所。

至於三重塔,那是野兔筋疲力盡後自願進入的鐵籠。

感謝我的直覺,緊急避險放棄了去三重塔的念頭。

“好了輪到我了。”太宰治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眼熟的記事本,“例行公事,你的犯罪目的是什麼。”

嗯?嗯!感到胸前一空的我後知後覺,那是我的記事本!

我在太宰治耳邊低語:“你要是再敢當眾念我的草稿我就……”

我突然發現我沒什麼可以威脅到太宰治的事。

太宰治挑挑眉,意思是:說,繼續說。

不行,這不公平,等回去就從太宰治身上挖個黑料促進情侶關系和諧。

旁若無人的互動本該引起旁人不適,這個老頭卻和吃瓜群眾一樣兩眼放光。

“太棒了,多麼相愛的一對,如果你們能在林中殉情該是多麼完美……”

太宰治眼前一亮,沖到老頭面前拉住他的手一通搖晃,聲音高亢地要唱歌。

“您也這麼覺得嗎,果然殉情才是最完美的紫砂,我一直在向我的戀人安利殉情的好處,您能幫我勸勸她嗎。”

“神經病啊你們倆!”

太宰治你正經不過三秒的人設什麼時候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