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只有一人,但卻沒往來四方的病患,冷清得有些怪異。

洛星臨皺著眉頭,自然而然將目光看向單腿放在櫃檯上,坐在舒舒服服大藤椅上哼著小曲的中年男人,寬大的畫冊遮蓋住他胸部以上的所有視野,似乎是這男人太過專注,以至於洛星臨推門而入,都也沒留意到。

洛星臨拿食指敲敲櫃檯,中年男人這才如夢初醒般,發出驚詫的哼聲,左顧右盼,才發現一位臉色清冷站在櫃檯前的妙齡少女,正毫無表情的盯著自己。

“你要幹嘛?看病還是抓藥?”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頭,神情不悅,像是洛星臨的到來打攪他的雅興般,懶散散地坐直身子。

“你就是姓張的醫師?”洛星臨不答反問,見中年男人輕輕抬抬眼皮,挑釁似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洛星臨也就不廢話,直接將藥葫蘆扣在櫃檯上。

“砰”

洛星臨的力氣十分強大,一聲如同晨廟撞鐘的沉悶轟鳴嚇了他一大跳,讓張醫師一下子站直,緊張的咽口唾沫,指了指洛星臨,“你...你想幹嘛?”

“這東西是不是你賣的?”洛星臨從鼻間哼出一口熱氣,咬著牙關問道。

“這...是我賣給唐家那妹妹的,怎麼了?有問題?”張醫師見這藥葫蘆十分眼熟,略加思索,這不是那家賤命的唐家兄妹嗎?張醫師突然有些懊惱,自己原本已經按照成癮的劑量配給唐憐兒了,只要這一藥葫蘆全都服下,那唐憐兒就會對藥物上癮,自己就會有一條穩定財路。

這誰家的小姑娘,沒聽過斷人錢財猶弒人父母這句話嗎?真的是閒得慌!

“問題?”洛星臨冷哼一聲,一下子揪住張醫師的衣領,將他的腦袋往櫃檯上磕,“砰”的一聲響,張醫師頓時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你這賤女,你知道我是張家的......”張醫師回過神來後,神情猙獰,立馬對洛星臨進行咒罵,但聲音卻突然被掐死,話頭卡在嘴邊。

“我管你是誰家”洛星臨繼續喝道,又將張醫師的腦袋往櫃檯上磕,這一磕,點點木塵就飛揚而出,飄散在半空。

洛星臨力氣大得驚人,儘管張醫師用盡全力去掙脫,但那雙纖纖細手卻彷彿鐵鉗般揪住他的衣領,見衣領快被撕成布條,洛星臨又改用按住他腦袋,再度往櫃檯磕去。

“砰”“砰”“砰”

張醫師的腦袋像給觀音上香三跪九叩的香客那樣,不斷在洛星臨的眼前起起落落,揚起一片木塵,最後連櫃檯都被她磕出一個人臉形狀的凹坑,如果再仔細觀察,甚至還能發現張醫師的部分五官痕跡。

張醫師畢竟也有修煉的底子,身體強悍,肉體異於常人,要不然被洛星臨這咣噹咣噹地往櫃檯砸,要是凡人早就一命嗚呼了。

張醫師最後被砸得眼冒金星,牙齒都被砸掉兩三顆,含在嘴裡,被他舌頭一陣挑弄,張嘴便吐出來。

洛星臨點點頭,見事情辦得差不多,便將張醫師扔回大藤椅裡,見他哆嗦著嘴唇,慢慢抽出一張布,用來止血,捂住自己的嘴唇。

“我猜你也是這鎮上張家的人,”洛星臨直接將話給挑明瞭,雙手撐在櫃檯上,居高臨下審問道,“對於這裡的情況應該也是很瞭解,所以幫我看看。”

洛星臨將小木盒取出,丟到張醫師的面前,命他自己開啟看。

張醫師猶猶豫豫開啟小木盒,發現是數顆大小不一的丁香。

“知道是誰家做的嗎?”洛星臨繼續審問道,眼裡彷彿掛著銳利的刀劍。

“這,你要問我我也說不出來呀,這裡每家每戶都做丁香,不過反正不是我張家做的。”張醫師因為丟到幾顆牙的緣故,說話有些漏風,讓洛星臨費了半天勁才知道他再說什麼。

“為什麼?理由?”洛星臨當然也沒指望這一問就問出結果,但至少能再縮小方向。

“張家的丁香因為經常銷往別的大城市,基本上會從各個方面做得和當地不一樣,就是為了區別,提高銷量。這東西......”張醫師盯著裡面的顆顆丁香好半會,最終確定道,“這不是張家的丁香,而且這些東西的個頭基本上都相對完整,樣貌也不差,在這裡,除了王家和熊火幫沒跑了。”

“王家和熊火幫?”洛星臨挑眉道,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