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瓷,我可以抱抱你嗎?”(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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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小瓷,我可以抱抱你嗎?”
譚蓉皺眉, 拽著喻瓷用力晃了晃:“喻瓷,我兒子呢,你啞巴了?”
喻瓷滿腦子都在想, 靳懷瀟呢, 他人呢?
他媽媽在這裡, 他人呢?
麻醬店老闆一看不對, 忙走過來問:“小蓉,你認識這姑娘?”
譚蓉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看喻瓷的眼神冷淡:“我大兒子女朋友,她爹媽不管她,懷瀟非得轉校難道不是為了她嗎,也不知道她給我兒子灌什麼迷魂湯了, 人賺的錢都拿去給她花了, 這些年都不回來一趟。”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我兒子這些年一門心思都撲在她身上。”
店裡人不少, 喻瓷聽到他們和譚蓉在說什麼, 那種語氣帶了強烈的指責和審視, 好像每一個人都在看她, 都在議論她, 給她扣上令人厭惡的帽子, 將她想成是一個心思不正的人。
喻瓷出了一頭的細汗,纖細的手攥緊桌邊, 用力至骨節泛白, 努力想要辯駁:“不……不是, 我沒……”
譚蓉冷嘲熱諷:“啊對, 她鎖骨上現在還有疤呢,我兒子高中寒暑假兼職和獎學金基本都拿去給她祛疤了, 你們都不知道那疤有多大,懷瀟這孩子心性好,也負責,給他難受得整夜睡不好……”
後面的話都說了什麼,喻瓷也聽不清了。
鎖骨上的疤疼起來,從疤痕邊緣長出鋸齒紮進她的血肉裡,一陣火燎的灼燙感,她覺得渾身都疼起來,綿密又紮人的疼痛透過四通八達的神經傳遞到大腦,讓她疼到喘不過氣,身體顫抖,靠在櫃子上無力往下滑。
她沒有跌倒地上,圍在她身邊的人被推開,熟悉的懷抱攏住她。
“小瓷,小瓷?”靳懷瀟喊她的聲音在抖,抱著她的手也在抖,她慘白的臉和額上的汗水讓他恐慌,那股得知她自殺過之時的冰冷和溺水感再次湧來。
喻瓷連句囫圇的話都說不出來,急促喘著氣,被打碎的麻醬濺了一些在裙擺上,可以前很愛幹淨的喻瓷卻毫無反應。
靳懷瀟抽出幾張百元鈔放在麻醬老闆的櫃子上,沒看譚蓉和那些看熱鬧的人,脫下外套罩住喻瓷,打橫抱起她就往外走。
譚蓉連忙追上去:“靳懷瀟,你回來江鎮連個家都不回?”
袖子被人扯住,靳懷瀟側首看她:“家?我只要給錢不就行了嗎,還管我回不回家?”
眼神冷冰冰的,看不到一點溫情,譚蓉愣了下,靳懷瀟接著往外走,到門口時候忽然停下。
他回頭,看到滿屋子的人,麻醬老闆,買東西的顧客,以及他的母親。
“這道疤是她為了救我留下的,我的第一臺高配電腦是她打了一個寒假和暑假的工攢出來的,我的第一身定製西裝是她用獎學金買的,我最缺錢的時候,一摸口袋,裡面有五千塊,是她全部的積蓄,她只給自己留了吃飯的錢,創業初期她陪我整夜整夜熬。”
“媽,她將自己能給我的都給了我,她是這世上唯一真心對我好的人,沒有這道疤我也會愛她,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沒有資格指責她,你們都沒有,我更沒有。”
譚蓉在喊他,靳懷瀟沒回頭,抱著喻瓷往外走,她在懷裡發顫,眼淚打濕他的領口,單薄的襯衫外套罩在她頭上,沒人可以看見她在哭,但他清楚知道。
他跑出去,將她放在車上,扒開襯衫,看到一張被眼淚和汗水糊滿了的小臉,白得不像話。
靳懷瀟手足無措拂開她黏在臉上的頭發,親親她的額頭,語無倫次安撫她:“我們去醫院,想哭就哭,別咬到舌頭。”
開車去醫院的這段路簡直漫長得不像話,菜市場到人民醫院只不過十五分鐘的路,卻好像走了十五天一樣,他看她將額頭抵在車窗上,雙手蜷起,無意識在咬手指關節來緩解焦慮,瘦削的脊背不斷顫抖,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急促的呼吸聲讓他覺得她要窒息了。
車剛停好,他抱著她沖進急診。
醫生挨個檢查了遍,沒查出什麼異常,打了針,喻瓷緩過來那股勁兒後睡著了。
靳懷瀟抽空給紀洵打了電話。
紀洵剛準備上下午的班:“怎麼了?”
靳懷瀟坐在醫院走廊,這裡很吵,消毒水的味道也讓人不舒服,他撐著額頭,聲音無力:“小瓷剛才撞見我媽了。”
喻瓷複查的時候告訴過紀洵病因,他當然清楚譚蓉對喻瓷來說意味著什麼,那幾乎是噩夢般的存在,是她的陰影,大多焦慮症和抑鬱症患者在面對忽然的刺激時,容易誘發驚恐。
紀洵皺眉:“她驚厥了?”
“……嗯。”靳懷瀟說話間疼得難受,喉嚨堵了個東西,讓他也跟著喘不過氣,艱難道:“她在哭,在發抖,手腳都在抖,她呼吸不上來,把自己的手關節都咬出血了,她……她在害怕,可我……可我……”
可他什麼都做不了,他趕過去得太晚,他總在她需要的時候缺席。
“她怕我媽……我不知道我媽到底跟她說什麼了,她在那裡待了多久,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好害怕,她害怕,她該怎麼辦……紀洵,我該怎麼辦啊……”
紀洵靠在牆上,聽著對面的哽咽,和靳懷瀟認識這麼久了,他就沒見他哭過。
作為好兄弟,似乎他該安慰。
可作為喻瓷的醫生,他必須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