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瓷皺眉:“我不餓。”

靳懷瀟已經利落將菜都拿了出來:“你答應我要去看病的。”

喻瓷仰起頭,“我只答應跟你去醫院而已,這跟我吃不吃飯有什麼關系?”

“那麼去醫院前,我們先開始調理身體。”

靳懷瀟洗了個梨子,轉身遞給她:“你太瘦了,喬喬很擔心,今天送她去幼兒園的路上,她說她以後要當營養師,為了你。”

喻瓷捏緊了水杯,他的一句話明明語氣平淡,卻又像驚雷一樣在耳邊炸開。

她以為喬喬還小,隨意拿胃口不好、減肥等等藉口糊弄她,但沒想到,喬喬嘴上不說,心裡還是在意了。

“墊墊肚子,現在三點了,一會兒我做好飯,我們一起去接喬喬回家。”

沾了水珠的梨被放在手裡,喻瓷坐在餐廳裡,透過一扇透明的玻璃門看到裡面忙碌的人影,他的背影比過去更加挺拔,已經完全褪去了曾經的少年氣,五年的工作留給他的是性格上的沉澱。

十六歲的少年早就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青年,他已經奔三了。

喻瓷咬下梨肉,果肉在嘴裡爆開,他很會挑水果,知道什麼是熟透了,什麼樣子還需要再放放,買的果子都很甜,汁肉飽滿。

一個不如手掌大小的梨,她吃了將近二十分鐘,中間其實有吃不下的時候,但緩了緩,她又接著吃。

吃完了整個梨,喻瓷抬頭看了眼廚房,對上靳懷瀟的眼睛。

他在看的是她手上的果核。

喻瓷好像看到他的唇角彎了彎,看她的眼神也溫和了許多,像含著笑意。

他笑什麼?

喻瓷懵懵的,他又開始忙起來。

她坐在餐廳看了會兒,將果核扔進垃圾桶裡,起身去了廚房,水池裡還泡著剃完蝦線的青蝦,靳懷瀟剛把雞翅焯好水。

喻瓷捋起袖子,端過一旁的上海青,一言不發摘菜。

靳懷瀟側首看她,喻瓷的頭發用抓夾隨意抓了起來,散下的鬢發擋在臉側,沒有發覺他的視線,依舊在摘菜搓洗。

她的衣袖挽到臂彎,露出的小臂瘦到關節突出。

他仔細看她的手腕,兩個腕子雖然瘦,但面板光滑平整。

沒有刀痕。

靳懷瀟鬆了口氣,提了一天的心終於沉了下去,淩晨趁她睡著的時候,他悄悄捋起她的衣袖看了眼,那時候光線太暗,加上她忽然動了動,他怕弄醒她,沒敢多仔細看。

現在迎著日光看清了,還好,還好沒有。

但紀詢說,得帶她做完檢查後,才能診斷她的病情到什麼程度。

靳懷瀟收回眼,將雞翅倒進鍋裡,加了可樂翻炒,這是喬喬最喜歡吃的菜,小姑娘今天去幼兒園的路上特意點的。

而喻瓷喜歡吃冬瓜蝦仁和上海青,過去他沒少給她做。

喻瓷不會做飯,只會幫他打打下手,摘菜洗菜,幹完又覺得自己太閑了,順帶將被靳懷瀟剃完蝦線的青蝦去了殼,剩下的活她也幫不上忙了。

她端了電腦在陽臺上的小茶室坐下,江江剛把策劃案發給她。

喻瓷忙起工作就會心無旁騖,上班的這五年裡,她請假的次數一手可以數過來,工作負責認真,前年總部就打算給她升職,雖然工作會忙些,但薪資是現在的兩三倍,卻被喻瓷給拒了。

她自己知道,以她目前的身體情況,高壓環境只會讓她崩潰得更快。

靳懷瀟又多炒了兩個菜,燒汁脆皮豆腐和魚香肉絲,將五個菜放在保溫板上,他洗了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