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深奧難懂的詩歌,林西月腦袋暈了一陣,漸漸睡過去。

夢裡有一道高大的人影,晃動在水晶燈下。

他彎下腰來吻她,她沒睜眼,卻張開了嘴迎上去,伸手繞住他的脖子,勾著他不讓他走,和他貼身糾纏到地毯上,骨酥肉軟。

啪嗒一聲,手裡的書掉下去。

林西月從夢裡醒過來。

哪有什麼人?被調成靜音的節目裡在演魔術,空曠華美的房子裡,只有她自己。

她摸了摸她的臉,好燙。

想起那天晚上打濕床單,第二天被全姨熟練地換下,身體更熱了。

那麼一樣東西,好長,也好大,又熱又重,她一隻手幾乎握不住。

也不知道......得有多好的包容性,才能塞得下他。

林西月坐起來,彎腰撿起書,攤開在了茶幾上。

收到她的祝福時,鄭雲州正在園子裡陪母親聽戲。

趙木槿年輕時酷愛京劇,痴迷其華麗明快的唱腔和高亢激昂的聲調變化。

這陣子她都在將養,為了討她歡心,鄭雲州特地派人去找了這一班遠近聞名的戲團,熱熱鬧鬧地在園中唱到元宵。

今天這出戲是趙木槿最喜歡的,流傳了上t百年的《白蛇傳》。

寬敞的花廳裡,趙家上下都到齊了,趙木槿坐在正中的圈椅上,左手邊坐了鄭雲州,另一頭是她弟弟趙衛國,再往後,就是恩如和青如,還有趙京安。

趙木槿轉頭看兒子,他正盯著手機。

她拈起一瓣蜜瓜:“怎麼了,等誰的訊息啊?”

“沒有。”鄭雲州摁滅了螢幕,把手邊的煙抬起來抽了一口,“熬了兩個大夜,把事情都處理完了,過年總要清淨一點。”

趙木槿說:“這個戲團不好請,你怎麼說動人家,正月裡來家住下,唱這麼久的?”

鄭雲州心不在焉地搖頭:“說不動,也懶得說,我拿錢砸動的。”

“......你真是。”

後頭趙京安捂了下鼻子:“好大的霧啊,哥,你這煙雖然好聞,但我都看不清了。”

趙木槿剛要制止侄子,讓他忍一忍。

別大過年的惹鄭雲州生氣,鬧到打人罵狗。

但下一秒,鄭雲州一聲不吭,自覺地掐滅了。

她露出微微驚訝的神色,嘆道:“變了啊,兒子。”

“沒有吧。”

鄭雲州端起杯冷茶,傾斜杯口,淋了一半澆在手上,洗幹淨了,用紙巾擦了擦。

趙木槿斜起眼睛來看他:“換了是以前,聽見這麼說,你的煙灰早就撣到京安頭上去了。怎麼,小林溫柔伶俐,她把你照顧得挺好,心情也不錯?”

“就那樣。”他不願多談這個。

趙木槿低聲說:“你新鮮一陣子就算了,老實把心收回來結婚,看在今年你做出的成績上,這次我不和你計較。”

除夕夜裡,鄭雲州怕和她吵起來,也懶得作聲。

真說不好他還要新鮮多久。

這不怪他,只怪林西月太能挑動他的心緒了。

他低頭去翻手機,林西月的這兩行字,混在一堆群訊息裡進來,竟然現在才看見。

鄭雲州的面色柔和了幾分,抬起下巴看臺上。

唱白蛇的那位名角兒,粉面玉容,鳳目含黛,身著月白緞繡青蓮帔,胭脂從顴骨暈染到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