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州看了眼裡面,他說:“林西月,你站在這裡不吃不喝,他就一切平穩,不會出現排異反應,也不會感染,明天就能從icu裡出來了,對嗎?”

林西月聽出他在講反話。

她把手從玻璃上放了下來,搖頭:“不是。”

鄭雲州忽然喊道:“那就跟我去吃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等在這裡有什麼用!”

他也不知道他怎麼氣成這樣?

明明剛才在電梯裡,他還跟自己說,要關懷病人家屬的心情,多理解,多體貼。

但這是林西月第一次違拗他。

為了一個和她沒有血緣關系的男孩子。

更可能是因為,她下意識躲避他的動作,刺傷了他。

林西月嚇得手腕抖了一下,眼皮跳動。

她抬起下巴,委屈地、怯生生地看著他。

鄭雲州大力牽過她的手。

林西月是被他拽走的,他根本沒給她拒絕的餘地。

上車後,鄭雲州終於松開了她。

林西月背過身,自己揉了揉那道紅色的勒痕,又悄悄把手縮回袖子裡。

回到金浦街,她跟在鄭雲州身後上了樓。

洗幹淨手,林西月慢吞吞走到餐桌邊坐下,面無表情地嚼米飯。

一碗飯,她大概只吃動了十分之一。

實在咽不下去了,林西月問:“我有點累,可以去睡會兒嗎?”

“去吧。”鄭雲州疲憊地說t。

全姨過來收碗:“哦喲,西月就吃了這麼一點。”

鄭雲州囑咐了一聲:“她弟弟做了手術,吃不下去,等晚一點,給她再做點宵夜吧。”

“好。”

林西月也不敢去睡。

洗了澡,手機就放在身邊充電,生怕它響起來。

護士說重症監護室的家屬都一樣,就怕半夜接醫院的電話。

林西月穿了條睡裙,盤著腿在地毯上打坐,心裡不停地祈禱。

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有人敲了敲門。

她揚聲說:“全姨,您進來吧。”

但進來的人是鄭雲州。

他穿著煙灰色的真絲睡衣,手上拿了個託盤,上面放了一碗赤豆小元宵,熱氣騰騰。

林西月緊張地扶了扶床。

這本來就是他的臥室,他進來還敲門?

怎麼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鄭雲州把託盤放下,轉身對上她恐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