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都啥事啊。

王鹿禾剛嘆了口氣轉身要走,瞧見走廊盡頭一個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的身影正一瘸一拐地往這邊挪。

他看清眼前人嚇得瞪大眼睛:“你一個病人怎麼到處跑?陪護的人呢?”

“又沒骨折也沒縫針。跟他比,我只是小傷。”許珥臉上扯出一個笑容,她不太好意思讓許蔓慧陪著就自己溜出來了。

許珥說著,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個房間,搭在牆壁的手攥緊:“有說什麼時候能醒嗎?”

王鹿禾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地搖了搖頭。

許珥咬住下唇,她不敢問那個盤旋在心底的問題,萬一醒不來呢?

“十五分鐘後有查房。”王鹿禾看了眼手機往後退了一步,給她留下單獨空間:“你...及時回去。”

“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許珥點點頭,眼眶已經紅了。

等王鹿禾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許珥整個人都貼在了玻璃上,恨不能穿透這層阻隔。

“江鶴川。”她的呼吸在玻璃上留下模糊的印記:“你什麼時候醒啊。”

回應她的只是監護儀的機械聲,許珥的額頭抵著玻璃,眼淚決堤:“快點醒來好不好…”

“你不是說,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嗎?”

“你說值得,會陪著我的。”

“我都讓你走了,為什麼還要留下,傻瓜。”

“江鶴川,騙人是小狗。”

斷斷續續的聲音穿不透這個房間。

許珥抬手擦去了眼淚,聲音哽住了:“江鶴川,我們結婚吧,好嗎?”

若是往日,那個男人一定會把她舉起來轉圈,說不定還會得意忘形地撞到門框,但現在他只能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

“我不管那什麼柯勞德還是勞柯德,我有自己的人生。”

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許珥慢慢站直身體,把掌心貼在玻璃上,正好對著病床上江鶴川心髒的位置。

“你不說話.....”她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我就當你答應了。”

老式樓房。

廚房裡飄著面條的熱氣,燈泡昏黃的光暈下,一個臉上貼著創可貼的男人正俯身教小女孩寫作業,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

“阿妹,回屋去寫。”陳玉如將一碗熱湯面放在男人面前:“叔叔要吃飯了。”

小女孩沖男人笑嘻嘻地揮手,蹦跳著關上了房門。

門鎖咔噠一響,男人臉上的溫和瞬間褪去:“怎麼,怕我殺了她?”

陳玉如把筷子擺好,眼皮都沒抬:“你要真想動手,就不會等到現在。”

男人盯著那碗麵,沒動。

陳玉如察覺到他的表情說:“沒下毒。”

男人冷笑:“就你這腦子知道什麼是毒嗎?”

昨晚,陳玉如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拉開門,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清醒,柯勞德渾身是血地摔倒在地,臉上帶著劃痕,在昏暗的走廊燈光下顯得格外駭人。

“你...你不是出國了嗎”陳玉如的聲音發顫,下意識後退半步。

她看見柯勞德呼吸急促,連忙問道:“你傷得重不重?要不要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