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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牆上的時鐘指向淩晨兩點，整個醫院彷彿被一層靜謐的薄紗籠罩，只有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和患者哀嚎聲打破這份沉寂。

“江醫生，這邊有病人需要處理。”護士的聲音在急診室的走廊裡回蕩。

江鶴川聞聲走來，他的步伐穩健而迅速，白大褂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潔白，衣角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

他的神情專注而冷靜，彷彿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深夜急診。

只是在看到許珥時，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停下腳步，微微側頭問道：“你今天夜班？”

許珥正低頭看手中的檔案，聽到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來。

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是啊，我早上出門時不是跟你說了嗎？”

江鶴川揉了揉眉心，眉頭微皺，顯得有些懊惱：“抱歉，我忘了。”

他的聲音微啞有些歉意，眼神中透出一絲疲憊。

一旁的護士忍不住笑了，顯然知道兩人同居的事。

江鶴川目光轉向了坐在許珥身邊的女生，她的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隱約還能看到滲出的血跡。

小七此刻特想鑽地洞，小聲嘀咕了一句：“今晚怎麼都是熟人。”她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卻清晰地傳入了許珥的耳中。

許珥挑了挑眉，目光在女生和江鶴川之間遊移，帶著一絲探究：“認識？”

江鶴川說：“之前的一個病人。”

他沒多說，許珥也沒多問，兩人之間的默契在這一刻顯得尤為明顯。許珥只是點了點頭，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小七的傷口上。

江鶴川的手指修長而穩定，輕輕按壓在小七的手腕上，檢查著傷口的縫合情況。小七則一直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不知所措。

許珥在診室門口聽護士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忍不住感嘆：“人才。”

原來，小七上週和男朋友吵架，情緒失控之下，竟然拿刀把自己的手剁了。

從外科轉到骨科治療，本來在康複科住院，結果自己偷偷跑出了醫院，去酒吧打架，結果又添了新傷。這一連串的事情，聽起來就像是一場荒誕的鬧劇。

許珥搖了搖頭，目光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對自己也是夠狠的。”

急診室的燈光依舊明亮，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

許珥和江鶴川並肩站在一起，一白一藍的身影在燈光下拉得很長。

小七的情況警察不能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許珥聯絡了婦聯讓他們去人家裡多關心一下，畢竟小姑娘的原生家庭不好，外人終究不能幫她一輩子。

榕市天氣多變，如今到了寒露依舊炎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悶熱感，彷彿連風都帶著一絲黏膩。

許珥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間聽到開門的聲音。她翻了個身，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一時分不清江鶴川是準備上班還是下夜班回來。

沒一會兒房間裡彌漫著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是清新的柑橘調。

許珥撐起腦袋，懶洋洋地看著他，聲音帶著剛醒來的沙啞：“今天交接晚了些？”

江鶴川吹幹了頭發，繫上睡袍，坐在床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嗯，今天病人多，耽誤了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