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兩下放棄了,這人說話真欠。

周珥撐著傘,江鶴川半蹲著,從這個視角只能看到他的頭頂,短發修剪的層次分明,被風吹得有些淩亂和蓬鬆,好像鄰居家那隻愛撒嬌打滾的小金毛。

周珥這麼想著手上動作莫名其妙在他腦袋上揉了揉,還真是和想像中的一樣順滑。

察覺到腦袋上動靜,江鶴川貼著創可貼的手一頓,抬頭看向周珥無措的表情。

也沒問她為什麼這麼幹,只是站起身,指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細膩柔軟:“咳,扯平了。”

周珥心頭一跳,摸著剛才被捏的臉隱隱發燙,心裡暗罵自己也是手賤去揉人腦袋幹嘛。

江鶴川擔心她剛處理好的傷口碰到雨水感染:“送你回去吧,揹你走。”

雖然,但是這點傷,他再晚點來可能就好了。周珥無奈:“江同學,我腿還沒斷呢,能走。”

江鶴川拉住了她,話語緩慢:“但我覺得我兩這體型撐不了一把傘。”

“……”

一時之間不知道他說的是縱向還是橫向,周珥遲疑地俯身,下一秒就被穩穩托起。

江鶴川掂了掂重量,他的前桌比看起來輕,好像一隻手掌就能環住她的大腿。

血腥味混著雨水的氣息鑽進鼻腔,江鶴川問:“今天是發生什麼了嗎?”

感覺到頸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落在他耳邊有些癢,對方的沉默讓江鶴川不再提及: “不說也沒事,我隨便問問。”

他眼角微微上揚,嘴角勾勒出一抹溫柔的弧度:“我口袋裡有耳機,一起聽歌吧。”

周珥看著他的側臉有些入迷,不由自主答應了他:“好。”

無線耳機開啟,歌曲自動連線上,是一首純音樂,周珥很早時候聽過,後來不知怎麼就淹沒在歌單深處。

叫《dayight》

路燈忽然熄滅,整條小巷陷入黑暗。雨聲漸弱,耳機裡的音符卻越發清晰。

江鶴川的腳步聲踏著節奏,穩穩地穿行在夜色中。

“閉上眼。”他的聲音混著電流聲傳來:“這首歌最奇妙的是,每個人看到的畫面都不一樣。”

在歌曲的最後一段獨白:

“knoing that i as going to get better(我深知我會變得更好)

and ooking fore that i oud fee good again(在期盼一段能重新讓我振作的時光)

heped oving forard(幫助我渡過難關)”

江鶴川標準美式口語和耳機裡的聲音重疊,清澈如泉,幹淨利落,不帶一絲雜質,在黑暗的巷子裡築起一道透明的牆,將雨聲,寒意和血腥味都隔絕在外。

彷彿一種緩緩墜入漆黑深淵的時候,突然有一束光照下來,一隻手拉住了你拼命往上拖,他說:“晚安,周珥。”

“許小姐,您訂的花包好了。”花店老闆一聲呼喚讓她回了神。

大年初五的醫院走廊比往常安靜,許珥拎著果籃,想起上次倉促的見面,沒來得及和他母親打招呼,對方就暈了。

江家這個年過得肯定很壓抑。

轉過拐角時,她猛地剎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