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在周珥看來十分刺眼。

冬日的寒風颳得臉頰生疼,喻舟坐私家車回去,周珥騎上腳踏車跟在後面,憑那兩人的關系,喻舟一定會先去看江鶴川。

喻家司機看了看後視鏡穿著一中校服的女生腳下踩出殘影:“大少爺,這小姑娘好像在跟著我們。”

喻舟側眸看了眼:“讓她跟著吧,開慢點。”

沒過多久,喻舟到醫院後看他住的vip病房,電視開著放紀錄片,桌上還有切好的水果。

他咬著後槽牙故意拍了拍他受傷的肩膀:“哎,你這哪是住院,比住校過得都滋潤啊?”

“嘶。”江鶴川手抖得發麻,忍不住大罵一句:“你他媽有病啊。”

喻舟耳朵一動,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停在門口:“麻藥下去了?”

江鶴川“嗯”一聲懶得再理他。

喻舟立刻提高音量:“未來的江醫生,你這手不會廢了吧?”

江鶴川皺眉,這人講話用嚎的啊: “不行就轉行唄,又不是…”

他話還沒講完,就見一女生推門進來: “你,你怎麼來了?”

然後兩人都看向喻舟。

喻舟沒有隱藏自己的心思,坐沙發上拿起牙簽插水果吃: “不怪我,她自己偷跟來的。”

周珥站在門口,胸口劇烈起伏,其實她明顯感覺到了喻舟的車減速,但身上穿著毛衣,騎久了還是有些費勁。

病房內安靜,喻舟識相地拿起一個蘋果溜出門: “那什麼,你這點滴快完了,我去叫護士。”

江鶴川抬頭看了眼,他這似乎剛換的,不過屋內兩人都沒去管這些細節。

他現在下床不方便,只能抬了抬下頜,讓周珥坐下: “我剛跟喻舟開玩笑的,醫生說恢複好了和正常人一樣。”

“為什麼?”

江鶴川愣了愣: “什麼?”

周珥憋了一整天的眼淚忍不住滑落:“明知道手對你有多重要,為什麼不拿自己的安危當回事?”

因為你比我的安危更重要。

這句話在江鶴川心頭翻滾,卻終究沒能說出口。

他避開周珥淚眼朦朧的注視,輕聲道:“因為我是班長,保護同學安全是我的責任。”

周珥淚水停在眼周,想到了班主任說的那句“同學,就應該互相幫助。”

如果說當時只是同學的責任,那現在呢?有些保護,早已超出了責任的範疇。

其實許珥已經知道答案,但從沒聽江鶴川承認過。

“師姐,師姐?”劉瀟洋發現,每次許珥見過江鶴川後,總會有一瞬間的失神。

她站在警車旁,目光微微放空,像是思緒被風吹散,又像是被什麼拽進了回憶裡。

“怎麼了?”許珥回過神,眼底浮著一層極淡的紅,像是被冷風吹久了,又像是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