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許珥缺席會議的事,楊樂山在瞭解是許蔓慧住院後,便沒再多問。

許珥從市局調來的時候局長一個電話打來,講了她是烈士之後,母親身體不好,讓他多關照些。

楊樂山本打算安排她去戶籍科,工作規律,不用出外勤,對女孩子更穩妥。

當時許珥卻站在他辦公桌前,背挺得筆直:“不需要特殊照顧,男警能做的,我都能做,而且可以做得更好。”

陽光在她警徽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楊樂山望著這個倔強的姑娘,忽然想起《道德經》裡那句: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

許珥本以為許蔓慧的事不會影響工作,卻在夜班出警時因心不在焉受了傷。

下夜班後,警服都還沒來得及脫掉就被劉瀟洋強制塞進車裡帶去醫院。

許珥特想一腳踩他臉上:“我說真的不用了,屁點傷,他媽的去什麼醫院啊?掛號費不要錢嗎?浪費醫療資源。”

劉瀟洋把車停好才轉頭說:“師姐,女孩子說話文明點,我出錢不行嗎?醫院還賺錢了怎麼就浪費資源。”

許珥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湊近:“小羊,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五官突然放大,劉瀟洋嚇得後腦勺撞上車窗,疼得齜牙咧嘴。

許珥見狀調侃道:“不要暗戀姐,姐只是個傳說。”

劉瀟洋扯了扯嘴開啟手機,許珥見他沉默問了句:“你幹嘛?”

“順帶給你掛個精神科。”

“……”

兩個穿警服的身影在醫院格外醒目,許珥困得眼皮打架,只盼別遇上什麼突發狀況。

正憂心著,她已經坐在外科診室裡。

王鹿禾打量了眼前兩人,最後目光落在女警察臉上,好像有些眼熟。

不過專業告訴他這女警手腕上的淤傷痕還挺嚴重的。

王鹿禾剛想抬起許珥的手,被一股力量抓住了:“王醫生我來吧。”

他抬頭看了下聲音來源,莫名其妙。

只見被口罩擋著半張臉的江鶴川正端詳著他:“你剛藥開錯計量了,藥房打電話上來讓你改。”

對方說得這麼義正言辭,王鹿禾懷疑了自己一下:“哦,那我去看看。”

隨後他站起來,歉意地跟許珥說:“最近夜班上太狠,腦子不太好。”

“……”

許珥見這長得人畜無害的帥哥心生憐憫,想著要不要提醒對方一句少跟江鶴川這種滑頭玩。

這半個月許珥忙得腳不沾地,今天見到江鶴川才想起自己借的衣服還沒還,不知對方什麼時候回來也沒有吱一聲。

此時他戴上手套,輕輕托起許珥的手腕,原本白皙的面板上布滿淤青,還嵌著細小的砂石。

江鶴川面色一沉:“這怎麼回事?”

“小事。”許珥想抽回手,只是對方摁著她手臂,想掙紮一下手腕傳來痠痛感。

強燈照在許珥的手腕上,比劉瀟洋想象中嚴重很多,他慶幸聽了薛隊的話帶著許珥來看病:“昨晚出警,有人在大排檔打架,師姐勸架被人推了。”

江鶴川還以為她是抓捕犯人摔了,有些意外:“許警官身手這麼好,還能被推摔了。”

劉瀟洋昨晚也在場,派出了六個警察,帶著警棍和警用pc盾牌,那場面簡直可以用混亂來形容:“江醫生,你可不知道那兩百斤的胖子直接摔師姐身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