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慕容若出嫁的日子。

江湖上正道的各個大小勢力都派了人前來觀禮,甘平也請了師父和親朋好友、街坊鄰居參加。慕容修給江湖上主要的大小門派都發去了請帖,不過當年牽頭攻打寫意山莊的八個門派自然是沒有的。

由於來的賓客,尤其是門派掌門、真傳弟子人數眾多,慕容修和甘平商議後,便將人都請到了慕容若陪嫁的一處別院裡,舉行完儀式後再將慕容若接回甘家。

“慕容莊主,恭喜!”來的客人紛紛嚮慕容修道喜,慕容修應付完幾位客人,一眼看見桐城派白發蒼蒼的老掌門走了進來,便主動迎上去,客氣道:“孫掌門,沒想到您老竟親自來了,快請上坐!”

孫掌門的桐城派並不屬於六大派,對於慕容修的殷勤態度十分的受寵若驚,連連推拒道:“莊主太過抬舉了,老朽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慕容修態度客氣卻堅定,將他讓到了上座,另有一位身有殘疾的門派長老也被他請到上座,其他才是按照江湖名望就座。

對於慕容修的行為,有人暗自點頭,覺得天下第一莊果然仁義,有人卻覺得身份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對於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慕容修毫不放在心上,仍舊我行我素。

客人們都就座後,慕容修拉著葉勁坐到他身邊,向他一一介紹來客的身份,旁人見慕容修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布衣青年如此親近,都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心裡暗自揣測他的身份。

甘平和慕容若拜堂的時候,觀禮的客人裡有好幾人都是一臉的不平之色,其中尤以嘯月山莊的林朗最為突出。

與他同來的叔父林儀風一直緊張的盯著他,暗地裡給他使了無數眼色,不想新人拜堂之時,還是被他捅了簍子。

司儀正要讓二人對拜行禮,突然一個倨傲的聲音搶著道:“我不同意!慕容若不能嫁給這個郎中!”

廳堂裡頓時一靜,慕容修微一蹙眉,循聲望去,便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從人群中閃出,見慕容修看向他,又道:“慕容莊主,你不能將慕容姑娘嫁給這個人,那會毀了她一輩子!”

林儀風一見林朗跳了出去,立刻沖上來想把他拖回去,可是哪裡扯的動他?此時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婚姻大事,向來都是人家父母兄長決定,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林朗順著聲音看去,見一個衣著普通的青年走了出來,便氣急敗壞的罵道:“你又是什麼東西?也配來跟我說話!”

葉勁彷彿看著一個跳梁小醜,斜睨著他道:“這堂上人人皆可說話,難道只許你攪亂人家的婚禮,卻不許別人說句公道話?——你如此霸道,可曾問過此間主人?”

林朗聽了這話一滯,不由得瞥了一眼慕容修,見他毫無反應,便放開膽子道:“我跟慕容莊主說話,你插什麼嘴?有沒有點教養?”

說著不再管葉勁,徑直對慕容修道:“慕容莊主,在下方才說的話還請你仔細考慮,畢竟是女子的終身大事,不可不慎重!”

慕容修此時卻偏頭命令司儀繼續婚禮,林朗見慕容修連個眼神都不給他,鼻子差點氣歪。葉勁見他滑稽模樣,不由得嗤笑一聲。

這一聲卻惹毛了林朗,只見他“唰”的拔出佩劍,一把甩開想要制止他的林儀風,指著葉勁罵道:“你個土包子也敢笑話你爺爺?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葉勁見了他此時態度,語帶危險的道:“再說一遍!你是誰爺爺?”

“就是你…哎呀!”葉勁不等他說完,閃身過去對著他的臉就是一巴掌,林朗頓時被他扇的倒飛出去幾丈遠,摔在地上“噗”的便吐出了一口血,裡面還混著兩顆牙齒,疼的嘶嘶抽氣,好一會才驚怒道:“你…你敢打我!”

此時的葉勁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暗自心驚於自己的手勁。葉勁的力氣雖是強過普通人,卻也強的有限,方才他明明沒有用內力,竟能輕松的將一個成年男子掀出幾丈遠!難道是因為雙修的緣故…可是雙修增加的不該是內力嗎?

正思考著,被忽視的林朗撿起劍,不甘寂寞的叫囂道:“我要殺了你!”正要沖過去,突然想起什麼,強忍著怒火道:“小子,報上名來!小爺劍下不殺無名之輩!”

這人明明氣得要命,還非要等人家報了名字再殺,葉勁被他打斷了思路,不耐煩道:“鄉野之人,賤名不足與聞!——要動手就來,囉嗦什麼?”偏不告訴他名字。

林朗此時也不想知道他的名字了,提劍便沖上了來,這人的動作在此時的葉勁眼裡全是破綻,葉勁輕輕鬆鬆再次一巴掌將他拍了出去,彷彿拍一隻大號的蒼蠅。

此時的林朗兩邊臉腫起老高,他一向都是被人以禮相待,哪裡吃過這種虧,狂怒的吼道:“你敢如此羞辱我?我跟你拼了!”說著再次提劍沖了過去,葉勁又是隨手一巴掌把他扇回去。

在座的不少掌門、長老們見此情景忍不住小聲的交頭接耳起來,要知道林朗也算是年輕一輩裡的佼佼者,武功已經快要突破一流高手的境界。

要想如此輕松的就收拾了他,除非達到臻入化境的境界,不想葉勁一個從未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居然有如此高的武功造詣。

這些人不知道的是,葉勁此時連內力都沒有動用,完全是用肉體的力量就把林朗揍趴下了。

倒不是說葉勁的肉身力量就能和林朗的內力抗衡,而是仗了速度快的便宜——林朗的劍連葉勁的衣角都碰不到,自然也産生不了殺傷力;倒是葉勁回回都能打中他,雖然只是給他造成點皮肉傷。

林朗被葉勁再次無情的扇回去,自己也知道再這麼下去也是自取其辱,又拉不下臉來服軟,見叔父趕過來扶他,便幹脆眼一閉,裝暈了事。

林儀風看見侄子的小動作,也不拆穿,抱著他便對慕容修致歉道:“慕容莊主,朗兒喝醉了酒,言行無狀,攪擾了莊主喜事。在下替他陪個不是,還望莊主恕罪!”

慕容修微微一笑道:“無妨。”隨即看著葉勁溫和道:“倒是連累葉兄受了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