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修聽了這話,瞥向他的眼裡略帶了一絲驚訝,不由得鄙夷道:“如此胡編亂造的東西,本座如何能信?”

“那是你妹子的親筆手書,你竟認不出來?”燕九州被他的眼光一刺,氣急敗壞的說道。

彷彿被他的愚蠢所震驚了,慕容修好心給他答疑解惑:“敵人送來的東西,自然是為達成目的偽造的,我若連這點也不明白,豈不愚蠢?”

燕九州氣苦,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慕容修對他送來的東西一開始就心存疑慮,甚至都不仔細辨認一下,就認定是假的,自己如今說破大天去,他怕也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可是自己的所有計劃大半都是建立在慕容修走火入魔的前提下的,原本若是按他的算計,慕容修走火入魔,天下第一莊損失一個強大戰力不說,威力驚人的五十弦驚大陣也等於廢了,甚至慕容修不僅不能作為戰力,反而成了要許多高手保護的拖累,再加上自己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要攻下天下第一莊便易如反掌了。

如今,慕容修不僅早有準備,功力甚至還更勝一籌,自己諸多算計全部落了空,如今卻要怎麼收場?

慕容修此時彷彿被他的愚蠢所感動,用略帶憐憫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破天荒地放棄了對他動手:“罷了,本座也不欺負你,就讓這些小輩自己去玩吧?”

燕九州被他的語氣幾乎氣個倒仰,但是慕容修自恃身份不出手,對他自然最好。

只見幾個侍衛搬來一張軟塌,慕容修迤迤然坐靠在軟塌上,一舉一動都是世外高人的雲淡風輕,他百無聊賴地看過來,彷彿眼前的戰鬥不過是一群螻蟻在打架,甚至激不起他絲毫的興致。

他的眼神掠過燕九州,忽的輕嘲一聲:“螳臂當車,終不過是自取滅亡——本座就在這裡,坐看你的敗亡!”

燕九州被他的眼神一掃,原本猶豫著想下場的動作頓時停住,他知道,慕容修雖是自恃身份不肯下場欺負這些“小輩”,但是若自己也出手,慕容修定不會再袖手旁觀,有他這個大殺器出動,場面必定是一面倒的大屠殺。

只是即便慕容修此時不出手,等莊上的人落入下風,他必定還是會出手的,到時候結果還是一樣。

這簡直是一個死結。燕九州知道,自己此時最好的辦法便是趁現在尚有餘力及時退走,這樣即使慕容修親身追殺過來,剩下這些手下怎麼也能抵擋一陣,讓他可以逃出生天。

可是…這畢竟是自己準備了十幾年的計劃,就這麼輕易放棄了,怎麼都不甘心。因此哪怕心中暗自警惕慕容修出手,隨時準備運起輕功全力奔逃,還是硬著頭皮留在當場。

莊上的人聽說自家莊主功力大進,已達內力外放的境界,不由得人人振奮,更加奮力與敵人搏殺,瞬間爆發出了十二分的功力;而與之相反,黑玉宮的人聽了這訊息,頓時人人色變,連出招都有些畏手畏腳,瞬間就落到了下風。

慕容修雖沒有出手,但是他此時坐在那裡,對於黑玉宮的一群人就造成了極大的震懾力。

就好像一隻猛虎臥在你的睡塌邊,哪怕你明知道它已經吃飽了不會吃人,你能夠安心睡的著嗎?必定是整晚都戰戰兢兢不敢閤眼的!

燕九州見此情景,心中更是萌生退意,然而“撤退”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正在他左右為難之際,慕容修彷彿徹底厭倦了這些凡夫俗子拙劣的表演,長嘆一聲道:“罷了,還是盡早結束這場鬧劇吧!”

燕九州聽了這話,心下一沉,瞥見慕容修的手下領命去抬他慣用的七絃琴,燕九州不由得大驚失色:如今自己這邊已落了下風,若是再讓他以內力灌注琴絃操縱飛衛組成大陣,以他此時的功力,豈不是瞬間便能將黑玉宮眾人殺個幹幹淨淨?那時只餘自己一個,又無人掩護,豈不是要被慕容修斬殺當場?

想到這裡,再不敢遲疑,當機立斷便下令道:“撤退!快撤退!”說完,幾個閃身,人已經到了院牆外。

黑玉宮的一幹人原本就已經膽戰心驚、心生退意,聽了宮主命令,更是如蒙大赦,立刻毫不留戀的向莊外退去,莊上的眾人奮起餘勇,也是毫不猶豫的便追了出去。

黑玉宮的人原本就被嚇破了膽,見此情景,更是逃的飛快,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