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我叫……

我被隔離進了一間單獨的病房。

病房裡有一扇小窗戶,從裡面朝外望去,正好能看到住院部外保留的一棵百年老樹。

隔離期間,除了醫護人員外,家屬完全隔離在外,禁止探視。

我就這樣靜靜躺在病床上,兩眼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眼珠一轉就牽扯到神經,讓本就昏沉的大腦更加鈍痛。

每個人都有過想要放棄一切的時候。

我也是。

只是越靠近終點,談及放棄就越顯不甘。

我不甘心自己做了這麼多,到頭來卻落得如此結果。

明明說好,明明答應過她,要讓她帶著希望和光走出去的。

可折騰這麼久,命運的一次小小捉弄,就讓我潰不成軍。

好累,真的好累。

從未鬆懈下來的神經,開始一點點崩塌。

我拼盡全力呼吸,也只有獲取到寥寥無幾的氧氣。

高燒讓我近乎完全遮蔽掉向外的感知。

外界發生的一切,我都渾噩不知曉。

我的眼前出現一道白光。

它就像一扇門,在我眼前緩緩開啟,光線逐漸擴散,包裹住我全身。

直到白光褪去,我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黑色粘稠的湖面之上。

湖心,一名少女似乎正在沉思。

她蹲在一望無際的湖面中央,環抱住膝蓋,頭深深埋進雙膝裡。

我朝她走去的腳步逐漸加快。

腳底的黑色粘液像藏著無數看不見的尖刺,每走一步都讓我痛到窒息。

我清楚這些是什麼。

它們是由我製造出來的,數不清,也甩不掉的痛苦與罪孽。

似乎感知到我的到來,她怔怔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向我。

我們就這樣無聲對望,她沒有說話,我也沒有開口。

許久後,我朝她慢慢伸出手。

“言一知,對不起。”

千言萬語堵在喉間,我竟詞窮到說出跟張小彬當時一樣的話。

她笑著搖頭:“已經足夠了,真的。”

“我逃兵當得太久,就算你替我鋪好所有的路,我現在也不想出去了。”

她笑中帶淚,語氣輕柔,卻了無生的意志。

“你不出去的話,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