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都快蹦出來,直接原地蹲下。

我清楚聽見一陣沉悶腳步從屋裡緩緩走向一樓院子。

死一般的寂靜。

我耳邊聽著自己清晰的心跳,蹲在牆角,後背緊貼著牆面。

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明明我與他之間隔著厚厚的磚牆,然而我卻能無比清晰的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凝視,正穿透我後背的牆壁,猶如鬼厲般盯著我。

四周陷入詭異的安靜。

沉默片刻後。

我才聽見腳步聲緩緩朝屋裡走去,緊接著一樓重新傳出磨刀聲。

那一刻,我懸到嗓子眼的心這才堪堪落下,周身血液重新回流。

我頭也不回地返回臥室,重新躺下。

這次並非是幻聽,而是真的有人在剁東西。

然而看到這一幕的我,只覺得它比幻聽還要恐怖。

這是一種面對死亡的天然恐懼。

盡管我知道一樓父親的發洩物件並非是我,但也跟我脫不了幹系。

我躺在床上,一陣難以名狀的寒意從脊背猛地躥升,令我周身冰涼。

一想到剛才的可怕猜測,我的心髒就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急促而沉重。

這不確定性如同沉重的巨石,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無數念頭如潮水般湧來,卻又因為未知而模糊不清。

我睡意全無,睜著眼,耳朵緊張的豎起來。

沒一會兒。

我聽見了一樓大門“嘭”一聲閉合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響起熟悉的三輪車發動聲,聲音突突突離我而去。

四周再次恢複安靜。

這次是真的安靜了。

我能感受到心中不安隨著三輪車聲音的逐漸遠去,逐漸變得沒那麼窒息。

會是我想的那樣嗎?

會不會有其他的可能?

比如一樓母子早在屠夫釋放前就已經逃離了小鎮?

又或者,這個屠夫本就有愛在半夜剁肉的習慣?

林語不都說過這個人腦子不太正常,行為舉止都很怪異嗎?

那這種可能也是有的吧?

我在腦海中為自己編了無數個猜測,試圖將剛才駭人的推論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