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母親的緣故,連我父親應該交什麼樣的朋友也要管。

久而久之,我父親性格也越來越軟弱沒有主見,身邊幾乎沒幾個能交心的朋友。

而周海叔叔,絕對算得上我父親生命裡很重要的一個朋友。

可如今,他不僅失去了這個朋友,還不得不踩在這個朋友的屍體上,朝上爬。

“你休息,我幫你炒。”

父親沉重起身,挽起袖子走進了廚房。

看著父親一臉沉痛的表情,母親卻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很過分,反而覺得父親這人太優柔寡斷。

見他躲著自己,母親不依不饒追著跑進廚房唸叨,“怎麼,難道我說得不對嗎?你這腦子什麼時候才能開竅?怎麼就這麼莽方言,笨的意思)呢?”

我坐在客廳,聽著廚房裡母親喋喋不休的數落。

父親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最終,這頓飯吃得也是氣壓極低。

晚上,母親出門去朋友家了,我猜她大概是要去當那個大喇叭,裝作不經意地將這個處分通知告知她認識的所有人。

我坐在臥室書桌前,筆在作業紙上摩擦,發出“莎莎莎”的聲響。

客廳裡安靜得很,時不時發出一點清脆的碰撞聲。

我知道父親此刻,就坐在客廳。

出於好奇,我悄悄走過去,朝客廳探出個腦袋。

我發現父親坐在一張塑膠矮凳上,背對著客廳門,臉朝著陽臺外的山坡。

他的手邊是茶幾,上面放著一瓶酒跟兩個小酒杯。

我一眼就認出,那是父親自己珍藏許久,用野生天山雪蓮泡的酒。

父親全程沒有說話,一直保持著沉默,時不時拿起自己的杯子,與另一隻杯子對碰,然後自己輕輕抿一口。

他背對著我,所以我看不清父親的臉。

但那透著萬分落寞與孤寂的背影,我終生難忘。

父親此刻的難過,跟我看到周雲死時的難過,是否是同一種難過呢?

我站在父親身後,神情恍然。

這件事情在我的視角裡,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結束了。

然而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卻才剛剛開始。

【刪除】

整個小鎮因為這件事鬧得人心惶惶,生怕自己跟它們扯上關系。

然而。

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張小彬回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