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他想離開這個小鎮,他立志要成為一名法官。

既然如此,那他一定會回來。

等到時候他回來,我就可以將提前整理好的筆記交給他,幫他盡快趕上進度。

與此同時。

我開始留意鎮上那些人。

這一留意,讓我發現了更多端倪。

他們中間既有十幾歲的年輕哥哥姐姐,也有頭發花白的中老年人。

年齡群體跨度之大,屬實令我感到意外。

他們常常聚集在公園,廊亭,以及操場周邊。

我不知道他們都從事著什麼職業,但我能明顯感覺出,他們臉上的神色都有著與張小彬母親一樣的執念癲狂。

周邊人看他們的眼神,就跟母親一樣,不解中帶著濃烈的鄙夷和嫌棄。

腳步匆匆,生怕沾染到他們周邊的空氣。

而他們也根本不在意我們普通人的目光。

我們之間,彷彿隔著一道天然屏障。

他們覺得我們都是凡夫俗子,滿身罪孽。

而我們眼中的他們,就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的生活又恢複成了以前那個樣子。

獨來獨往,高冷寡言。

張小彬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沉入這片無情的小鎮中,沒有任何人在意。

而我的名氣卻在這段時間,幾乎傳遍了大街小巷。

我開始參加各種比賽,並且頻繁拿獎。

繪畫,書法,寫作,演講。

在當時,能參加的比賽我全參加了。

我從區獎再到市獎,最後是全國獎。

能拿的獎項我拿了個遍,書法更是被母親當成了炫耀的資本,她將我寫的對聯送給了周邊所有的人,所有人都誇她教女有方。

我代表學校去了重慶歌樂山烈士墓,作為代表,在革命先烈的墓前虔誠獻上自己手中的白花。

我在大禮堂演講,聲音激情昂揚,眼含熱淚。

臺下的人掌聲雷鳴,如潮水的掌聲幾乎將我身形淹沒。

所有人都說,我未來可期。

可是沒有人知道,我的心裡早已沒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