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坐起來,環顧四周。

這個熟悉的臥室此刻在我看來卻像一個巨大的囚籠,將我困在其中,無法逃脫。

那種窒息的恐懼,伴隨著逐漸湧近的炒菜聲一遍遍在我腦海中回響,像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沖擊著我脆弱的神經。

我冷汗涔涔,顫抖著將紙飛機拿出來,緊緊攥在手裡。

如果照吳言說的,這東西是造成這一切的源頭,那我肯定不能將它再放在枕邊了。

我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將紙飛機放到客廳茶幾上。

似乎覺得只要這玩意兒不在我的臥室範圍,我就能稍微心安一點。

然而我還是太天真了。

這種掩耳盜鈴般的行為並沒有為我減輕一絲一毫的恐懼,我反而更加不安起來。

萬一父母起床發現了紙飛機,給我扔了怎麼辦?

要是明天早上起來,它突然不見了怎麼辦?

要是母親問起來,我又該怎麼應對?

各種焦慮思想裹挾著我,我實在是守不住了,不到五分鐘的功夫,我又折返回客廳,灰溜溜將紙飛機拿回了臥室。

不行,後天就是黃道吉日了,我必須咬牙堅持下去。

我聽著不遠處父母的鼾聲,忽然心生一計。

或許,睡在他們身邊,能讓我安心一點?

我將紙飛機重新塞回枕下,硬著頭皮來到父母房間,輕輕推開門。

房間裡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

我躡手躡腳走到父母身邊,輕輕叫了一聲,“媽媽……?”

母親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看到我站在床邊,頓時有些不悅:“大半夜的不睡覺,幹什麼?”

“我……我睡不著。”

我支支吾吾地說,“我想跟你們一起睡。”

“胡鬧!”母親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都多大了還跟父母睡,趕緊回自己房間去!”

“媽,我求你了,就讓我睡這兒吧。”我哀求道,“我……我害怕。”

父親這時也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怎麼了?”

我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當然,我沒有再提到炒菜的聲音,單純說我做了噩夢,不敢一個人睡。

母親還想說什麼,卻被父親打斷了:“行了,孩子害怕就讓他睡吧,擠擠就行了。”

我如釋重負,趕緊脫了鞋爬上床,睡在父母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