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名字,吳言。

我第一次發現我身體裡有第二個人存在時,是在三十年前。

我出生在重慶,從小生活在一個家風嚴苛的環境裡。

父親是一名工程師,母親是一名教師。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因為工作緣故,被調到集團下面的礦務局裡。

這個礦務局位於重慶市一個偏僻的鎮裡。

為了工作,我們跟隨著父親舉家搬到了這個小鎮。

在那個以煤炭為主要發電的年代,坐擁好幾個煤炭發電廠的小鎮,絕對算得上是重慶經濟最富足的小鎮。

所以雖然行政劃分是村鎮,但鎮裡從幼兒園到高中一應俱全,甚至有自己的電影院,以及各種高檔的夜總會所,生活品質一點都不輸半小時車程開外的主城區。

我母親也透過關系,調到了鎮裡一所中學任教。

而我則以礦務職工子女的身份,進入鎮上讀書。

從我記事起,這個小鎮給我的感覺就是繁華且有趣。

我總是喜歡觀察來來往往的人群,看著他們給我父母送禮,然後我父母帶著我將別人的禮物又送給他人。

當時我不明白為什麼同一件禮品需要像擊鼓傳花一樣送來送去,或許這是成年人玩的某種有趣遊戲吧。

雖然我不懂,但每次他們送禮,我依舊會很開心,因為他們總是會“體貼”的捎帶著給我也買一份。

所以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了自己的bb機,隨身聽這種我同學可能見都沒見過的電子産品。

可能你們會問,生活品質這麼高,為什麼還說家風嚴苛?

我想說,這一切都是表象。

我印象十分深刻,當時我的班主任姓李,一個更年期的婦女。

我小時候好動,喜歡講話,時常被老師抓典型。

有一次,我又被點名站起來。

李老師眼中淬火,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根大鐵棒,兇神惡煞的走到我面前,讓我張開手。

我看著那根鐵棒,心裡第一次感到害怕。

跟成年人小手臂一樣長,半個手腕那麼粗。

我完全無法想象,這麼粗重的鐵棒打在手心上,會是什麼慘狀。

我害怕到不敢伸手,然而我的恐懼讓李老師更加興奮了,她直接強行將我的手抓住,攤開,然後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誰要是再說話,下場就跟她一樣!”

說完,李老師舉起鐵棒,在我手上重重打了一下。

那一瞬間,我只覺得我掌心連線手指的關節都錯位了。

我痛到發出悽厲慘叫,捂著手告訴老師我錯了,我的手好痛。

然而老師置若罔聞,覺得我是在裝可憐,又舉起鐵棒砸向我的胸口。

這一悶錘直接將我砸倒在地。

我只覺得我鎖骨有什麼地方裂開了,痛到我無法呼吸。

“老師……老師……別打了……”我跪在地上求饒,哭到鼻涕眼淚混在一起,眼神中充滿恐懼。

手上鑽心的痛苦還沒消散,胸口的鈍痛又疊加在一起。

有那麼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快死了。

李老師看著在地上痛到滿頭大汗,跪地求饒的我,這才滿意的收回鐵棒,陰惻惻的說:“老老實實給我上課,不聽話的話,下次就不是打手心那麼簡單了。”

頓了頓,李老師忽然停下腳步,轉身走到我跟前,湊近說道,“這件事要是敢告訴你媽媽,我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