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說的那個男人,又是誰?”母親站在床頭,居高臨下的凝視著我,眼神就像是在審判一個深惡痛絕的罪犯。

“我不認識他。”我已經回答得有些累了,“媽媽,我想喝點水。”

“一天到晚就知道媽媽媽媽的,你眼裡真的有我這個媽媽嗎?怎麼,我是你僕人?!”

我虛弱的祈求不經意間又觸及到了母親敏感的神經,她眼神中的不耐煩加深了些,“我看你就是根本不在意我的面子,不然也不會大庭廣眾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

“……我都說了,我沒有!”我真的煩透了,語氣忍不住拔高了些。

“行,沒有是吧?到現在你還不肯說實話。”

“言一知,你太讓我失望了。”

母親一直喋喋不休,反複說著這個莫須有的罪名,我只覺得心力交瘁。

那個李老師,我不知道我到底哪裡惹到她了,為什麼她要三番五次的害我,甚至不惜打電話給我母親來汙衊我。

但更令我難受的,是母親對於這些話的反饋,第一反應竟然是選擇相信而不是質疑。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

我在一直以來都視作燈塔的母親眼中,竟比不過一個從上學開始就一直在不停體罰我、威脅我的“老師”。

那一瞬間,我不想再繼續忍下去了。

“李老師的話是什麼聖旨嗎?她有什麼證據這麼說?”我反問道,目光憤然看向父親和母親。

“證據?好啊,沒抓你個現行,你就想裝傻是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李老師的話有問題!媽媽能不能自己思考一下,能不能不要聽風就是雨!”我感覺口幹舌燥,就像對牛彈琴一樣。

我不理解,怎麼母親就是聽不懂我的話呢?

母親顯然也不想理解我的痛苦,她渾然歪曲了我的話,直接將話題終結在另一個角度。

“好好好,你想說我們都是錯的,你是對的是吧?”

“既然你覺得你翅膀硬了,那你就自己躺在這兒吧!我不伺候了!”

母親說完,怒瞪我一眼,直接摔門而去。

父親看向母親離去的背影,將書包放在床頭,深深看了我一眼,沉默著追了出去。

病房再次恢複安靜,而我的心卻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對於母親反複無常的情緒表現,我已經習慣了。

她離開病房前撂下的這些狠話,對我早就麻木的心而言,也不會再造成更大的傷害。

但是李老師。

這個李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