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指著一旁的人,說:“你看她的手。”

那人的手心焦黑了一大片,幾乎透骨。辰星問:“這巧手,曾給南青和楚枝做過衣裳,如今卻因碰到你的血,差點被侵蝕殆盡。若你不是冥神,這要如何解釋?”

閻月早知她的血會灼傷妖,卻並不知道原因,辰星的說法,倒讓她産生了一絲動搖。

“會不會,我是冥神的後人,覺醒了神明血脈?”

辰星愣了愣,繼而有些惱怒,“啪”地抽過一鞭子!

“你有病啊!”

閻月吃痛嗷嗷叫:“好好說話幹嘛突然打人?又不是我用血傷的她,是你們折磨我、給我上刑具,自作自受還要怪到我身上?講不講道理啊!”

“竟敢把我當傻子!”

辰星更氣了,高揚起手又甩過鞭子,氣罵道:“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如織網般的長鞭不斷落下,閻月從慘叫到呻吟,直到最後叫不出聲了,辰星才氣喘籲籲停手,將黑色長鞭丟到地上。

閻月強撐著眼皮,盯著那熟悉的鞭子心說:難怪這麼疼,不愧是我的鞭子……

用我的鞭子對我用刑,殺人誅心啊!

暗無天日的監牢外,灌木叢中的一隻鳥兒正在覓食,被漆黑洞口突然鑽出的人驚得飛起,慌慌張張掠至數裡之外。剛落到樹梢上想定定神,猛烈的罡風突然而至,擊落掉肥臀上的兩朵絨毛,之嚇得它再度振翅狂扇,不敢落下。

白鷺豹喘著粗氣說:“泰山閻君,我家尊上真的不方便見你,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啊?”

泰山閻君不管不顧繼續進攻:“但凡他還有口氣,就讓他來見我!”

白塵裹著一隻眼睛,癱靠在榻座上,懶洋洋問:“豹尾,那神經病還沒走?”

一身著勁裝的窈窕女子幾個跳躍便從門口閃至,“沒呢!尊上,讓屬下去幫忙吧。咱們對冥界忍讓都快一年了,他們卻還跑來找後賬,屬下實在忍不下去了!”

白塵深深嘆了口氣,說:“鬧累了就走了。你去接替白鷺豹,讓他回來喝口水吧!”

“好嘞!”豹尾語氣難掩興奮,幾個跳躍又竄出去了。

沒一會兒,白鷺豹擦著汗回來,咕咚咕咚灌下兩大碗水,對白塵抱怨道:“這泰山王是不是瘋了?不要命似的糾纏,非要讓咱們交出他們神尊!那冥月神尊都神隕這麼久了,咱們上哪給他找個冥神去!”

白塵眼神暗了暗,片刻後從榻上坐起身,“要不,本尊躲躲去吧?”

“不行!”白鷺豹果然拒絕,“山魈說您的眼睛需日日用藥,否則永遠都看不見了!”

白塵揉揉仍在陣痛的眼眶,說:“讓他做些藥就是,本尊帶著自己用!”

白鷺豹眯了眯眼,狐疑問:“您是想去見月姑娘了吧?尊上,您可消停點兒吧!上次見她差點丟了半條命,您怎麼一點記性都不長呢?”

白塵沒告訴任何人,是他為了能見鬼,將閻月的血滴進了眼睛。

他原本想,就算不成,大不了少隻眼睛。

他付得起這個代價。

沒想到,那血進了眼睛後,卻如巖漿般湧向全身,灼燒著他的每一寸經絡、每一絲血肉。

後來的事他就不太記得了。

白鷺豹說,他翻平了一座山,撞倒了滿山的樹木,最後力竭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