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妹相認,有太多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阮平之只能抓住重點,先可重要的問。

“娘親已經走了一年了。”

李海棠悵然,這一年裡,光陰飛逝,她幾乎感覺不到歲月的流逝,嗖地一下就過去了。

阮平之沒並有很驚訝,阮氏是高門千金,如何能適應農家生活?他臨來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姑母怕是會抑鬱而終,不想,竟然一語成讖。

氣氛有瞬間的壓抑,夥計敲門,送上最後一道菜,鐵鍋燉大魚。

在兄妹二人談話的間隙,蕭陵川已經剝好了幾只蝦,又用牙簽去掉背上的腥線,放到自家娘子的碗裡。

此刻,正到了晚飯點上,樓下的客人呼朋引伴,滿是談笑聲。

“表哥,咱們邊吃邊聊。”

李海棠招呼阮平之,用蝦沾著天香粉末調出來的海鮮汁,連連稱贊。

阮平之見此,也開始下筷子。好不容易找到表妹,她已經成親,還嫁了個沒眼色的大塊頭。

他好歹也是掛名大舅哥,竟然得不到對方敬酒。

不過,肚子唱起空城計,阮平之不再計較細枝末節,頻頻下筷子,來安慰空空肚腹。

天香樓的酒菜,不愧為黎城首屈一指,的確有過人之處。

三人用膳,氣氛比那晚和張如意夫妻要好,不知不覺地,李海棠胃口大開,吃下不少。

酒足飯飽後,李海棠喝了一口茶水,這才說起多年的生活。

她又不是原主,很多細節早已不記得,印象最深的,還是最近一年發生的。

“我還有個親弟弟,李金琥,現下,在鹿城的麓山書院讀書。”

說起這一年,雖說過的快,變化也是翻天覆地的。

她始終忘不了,被李家人軟禁在小院,李家人的所作所為。

李老太太要把她賣錢,全家人指望賣了她發家致富,要給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糟蹋。

不僅如此,身邊有隱藏的惡毒堂姐李秋菊,對著她設計陷害,讓她做秦家的死契奴才。

若非遇見野人夫君,李海棠足以想象自己的日子有多悽慘。

“李家,真是欺人太甚!”

讀書人斯文,罵不出太難聽的話,阮平之聽聞後,氣得身子發抖,面色漲紅。

他在京都享福,卻不知道小表妹在北地過這般日子,李家竟然欺負他們阮家人,膽大包天!

“李老太太不曉得娘親的身份,所以才敢放肆。”

李海棠沉思,就算猜到,阮氏這麼多年無依無靠,李老太太也不會看在眼裡吧?

那人向來欺軟怕硬,看人下菜碟。

“姑母又是何苦啊!”

阮家雖然對方公佈阮氏已經亡故,卻不可能一點舊情不念,這麼多年,也不見姑母低頭。每逢年節,祖母的情緒就會受到影響,家裡人都知道,祖母是想念她的女兒,卻抹不開面子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