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意看了盧二愣子一眼,面色紅了紅,不是她不怕,她正滾著,滾到睡到床外側的盧元卿身邊。於是,有這麼個阻礙,她就倖免掉到床下。

不過,盧二愣子就悲催了,被張如意踹下去,腦袋磕到桌子腿兒,臉上青了一片。

眾人:……

難怪早上見盧元卿面色不自然,吃飯的時候慢條斯理,他嘴角裂開個小口,李海棠以為張如意家暴了。

從方山村到鎮上的路並不好走,牛車晃晃悠悠,好幾次陷入到泥坑中出不來,最後不是牛拉人,是幾個人拉著牛一起走。

天不亮出門,到鎮上已然到了日落時分。這是個靠近運河的小鎮,常住人口不多,日落後,有很多店家忙著打烊。

蕭陵川說話算話,在車馬行,給大塊頭買了一輛不錯的馬車,又留下一些銀錢,當做叨擾多日的報答。

小鎮很小,幾乎沒有多少外來人口。前幾日水上遭災的船隻太多,受傷船客有一部分留下來養傷,幾乎佔領所有的客棧。

幾個人先後找四家客棧,均被告知沒有上等房,只有通鋪的鋪位。

“蕭大哥,你們有什麼打算?”

季秋耽擱了幾日,還有生意上的問題等著處理,他不能留下太久。

“我們得留下來買一輛馬車,最快也得兩三日才能上路。”

蕭陵川算算日子,走水路危機四伏,不如改走官道,他們要繞遠,到黎城,也要十幾日之後了。

十幾日走在路上,普通的車馬,能把人顛散架子,所以買了馬車以後,他還得做個改良。

“那成,那我先告辭,山高水長,咱們黎城再會。”

季秋對著眾人抱拳,又換了一副笑模樣,他揮了揮衣袖,瀟灑轉身,再沒回頭,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他,就這麼走了嗎?”

藍衣低下頭,攤開手掌,上面是一根銀簪,她殺死楚霸天的兇器。

殺人口,她擔心血飛濺得到處都是,就沒有拔掉簪子,後來蕭陵川處理楚霸天的屍身,她也沒有再提起過。

季秋走之前,沒和她說一句話,突然的,藍衣很傷感。

二人在河中,如果沒有季秋阻擋那些搶木板的船客,藍衣肯定掉進河裡,而她,根本不會水。

“蕭大哥,季大哥和楚霸天是什麼仇怨,能告訴我嗎?”

人都走遠了,藍衣還盯著人消失的街頭看,她多麼希望,下一秒,他能回來,又出現在她面前。

“這個……”

李海棠看了一眼自家野人夫君,很為難,那是季秋的隱秘,他們夫妻未經對方同意,隨便揭人傷疤不妥,所以,她打算拒絕。

“可以。”

蕭陵川略微思片刻,一口答應下來。

銀簪物歸原主,季秋真的沒一點念想?蕭陵川不信。幾年的時間過去了,未來還需要多久,才能讓季秋在傷痛裡走出去?必要時候,作為兄弟,他想推波助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