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買了以後,花錢如流水,李海棠手裡的銀錢就不夠了。

萬兩銀子,只餘下一少半,還得規整鋪子,找人打裝藥材的小格子,請人進貨,一番折騰下來,所剩無幾。

李海棠是第一次正式做生意,忙到焦頭爛額,她得承認,之前是她想的太簡單。

“海棠,我能行嗎?”

立夏站在鋪子門口,走路腿都哆嗦,她以後要在這裡上工,跟著李海棠做助手,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行,只要你膽子夠大。”

李海棠讓人弄了幾只兔子在後院,第一步就是開膛破肚,讓立夏適應血腥和學會最基本的縫合術。

“在地獄裡爬出來的人,還有什麼可懼怕的呢?”

立夏搖頭嘆息,她沒睡過一個好覺,午夜夢回,夢裡滿是秦員外猙獰的臉孔,那一鞭子一鞭子抽在她身上,血肉模糊,傷口結痂又裂開,如此反複的迴圈。

“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李海棠安慰立夏,無論怎樣,秦員外死了,而她活著,活人可以做很多事,包括把那老頭子的屍體從棺材弄出來,鞭屍!

死者為大,立夏心存善念,從未想過這茬。

鋪子開的大,李海棠的意思是,除夥計藥童以外,她還想找窮苦人家的女兒當醫女。

大齊男女大防,有些婦人得了私密的病症,諱疾忌醫,任其發展下去,越來越嚴重。

不說別的,這個年代,得婦科病的就不在少數。除清潔以外,窮苦人家都在月事帶裡面墊著草木灰,一塊帶子反複用,又怕羞澀,不敢放在陽光下暴曬消毒。

如果找醫女看病,女子就沒有那麼多的忌諱了。

“只能找窮苦人家的,小家碧玉,肯定不會拋頭露面。”

其實窮苦人家的出身的女子,上進,好學,不怕吃苦,也沒那麼多矯情的小性子。

“海棠,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立夏擺弄自己的衣袖,好半晌才道,“如果你找醫女,還是買人吧。”

要買,就買死契的,總比招人好。人心難測,若是學成出師了,被別人挖去咋辦?

立夏曉得李海棠始終對死契有怨氣,可是為長遠著想,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

“立夏,謝謝你,真是提醒我了!”

李海棠用手拍拍腦袋,她剛穿越沒多久,思維還帶著現代模式,一時半會,想不到買下人。

大齊又不是現代,她所謂的仁慈,在別人看來就是愚蠢,她不買人,人牙子也得把人賣到其餘的地方。

忙亂中,到了和張如意約定的日子。

一大早,張如意派丫鬟藍衣接人,特地用的知府衙門的帶有標記的馬車,在周圍鄰裡間,造成很大的轟動。

“海……海棠,咋又去衙門呢?”

陳二嬸手裡捏著面團,正要包餃子,她急切地在廚房跑出來,“上次那事兒,咱們不是說清楚了嗎?”

官差找不到江洋大盜,抓倒黴的,李海棠身上有傷,被扔到死牢關一晚上,想到這個,陳二嬸仍舊不免心有餘悸。

“陳二嬸,你多包點豬肉大蔥的餃子,金琥愛吃。”

不同於陳家人的緊張,李海棠拎著小藥箱,笑容滿面,特地和探頭探腦的鄰居打招呼,“這不,上次去白塔寺上香,巧合結實了知府千金,她邀請我去府上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