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陵川推開鐵門,李海棠快跑幾步,跟著進了院內,她的衣衫已經濕透了,貼合在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從頭到腳淌水,冷風一吹,她凍得直打哆嗦。

沒想到一個男人住的院子這麼整潔,院內鋪著一條鵝卵石的小路,直通正房,東面是木頭做的雜物房,西邊是灶間,角落處,堆放著整齊的柴禾。

“什麼味道,這麼香!”

幾乎一天沒吃東西,李海棠早已饑腸轆轆,她吸了吸鼻子,露出陶醉的表情。

“我在燉雞。”

蕭陵川低著頭,根本不敢直視李海棠,他沒有什麼表情,把李海棠帶入淨房,裡面是有一個鵝卵石堆砌成的熱水池。

家裡每日都要燒柴禾,熱水用不完,直接連線在鵝卵石的池子內,這樣無論冬夏,洗漱都很方面。

熱水池旁邊有一個木頭架子,放著兩套衣衫,雖然洗得發白,卻很幹淨。

蕭陵川沒出門,而是彎下腰,在架子下面的抽屜,取出幹淨的布巾和澡豆,又給李海棠倒了一杯熱乎乎的紅糖水。

“天啊,這是野人?”

人都出去好半天,李海棠都沒反應過來,她把門鎖好,三兩下除了衣衫,直接走到池子裡,溫度剛剛好,她坐下,正好露出纖長的脖頸。

村裡人就是沒見識,就算是五星級酒店,都未必有這樣的配備,雖然原始,但是每個細節,都可見其用心。

原主爹孃在的時候,家中條件尚可,也有浴桶,就這樣,村裡人還說他們家窮講究,畢竟洗漱浪費柴禾。

農忙時節,家家戶戶在屋簷下擺上幾個大盆,等下地回來,水也曬得熱了,直接倒在身上沖洗。

漢子們還好,能到村頭小河洗澡,女人們就只能在灶間擦一擦,冬日天冷,一個月都洗不上一次澡。

陌生的環境,李海棠沒有安全感,她早上才被人裡外搓洗三遍,只是簡單泡了泡,又洗個頭發,就趕忙擦幹身子出來。

蕭陵川衣衫很大,李海棠穿著就和唱戲的差不多,她用布巾絞幹頭發,披散著。

如果沒遇見姓蕭的野人,李海棠孤身在山野,今夜就難熬了。之前她想帶著李金琥生活,賺銀子供他念書,現在來看,這個思想並不成熟,甚至有些異想天開。

姐弟二人沒有親人和宗族依靠,很難過平靜的日子,她又是這樣的容貌,就算沒有秦員外,還有李員外,趙員外,甚至是街邊的地痞無賴,都能破壞她的名節。

失了名節的女子,通常下場悽慘,就算她根本不在乎,卻也不能因為這個被人用吐唾沫星子淹死。

她李海棠怎麼死也不能選擇這麼沒尊嚴的方式,主要是,這也忒沒臉了。

如果她成親了,一來,可以挽回名聲,二來,秦員外不會娶一個已是不潔之身的婦人回家,這點,從成親之前,幾個婆子對她驗身就能看出來。

嫁給野人,對方無父無母,代表她不用伺候公婆,原主和他在之前沒有任何接觸,所以,李海棠不用擔心自己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