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睡到天亮,喝點小酒,李海棠睡得格外香甜,只記得半夜時分,床邊空了一次,野人夫君好像去淨房,傳來嘩嘩地水聲。

不過她困頓,翻個身,又繼續睡過去了。

農歷六月初五,李海棠差點睡到日上三竿,起身後,意外地發現野人夫君竟然沒有去城北大營,而是坐在桌前品茶,他下眼處有些青黑,看來昨日沒睡好。

蕭陵川面板是那種發深的小麥色,黑眼圈不明顯,不過作為枕邊人,李海棠還是看出來了不對。

“夫君,早啊,你昨夜沒睡好嗎?”

李海棠伸了伸懶腰,起身洗漱,今兒她和張如意,藍衣約定好,要看戲班子最後一次走臺,前幾回都是刪刪改改,為符合大齊的時代特色,達到最滿意的效果。

“還好。”

蕭陵川面無表情,自家娘子睡覺一向不老實,小手幾乎是無意識地亂摸,四處點火,讓他難耐,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的呼呼大睡。

他只能到淨房沖涼水降溫,好不容易回到床上,又見她把腿直接放在他的腰上,如此怪異的睡姿,能保持一晚上。

就算她不累,他也承受不住啊!

但是,他知道就算說了,自家娘子也會摸了摸鼻子,而後無辜地說她並不知情,下次一定改。

早飯是於嬤嬤做的小米粥,還有炸得金黃的牛奶饅頭,配上鹹鴨蛋和一疊酸辣的小拌菜,還有涼拌肚絲,葷素搭配,不膩,清清爽爽的。

夫妻倆把牛奶饅頭解決,李海棠仍舊意猶未盡,她都有養一頭奶牛的想法。

牛奶和麵,蒸出來的小饅頭松軟,雜揉著奶香,放到鍋裡過油,外皮都酥了。

“夫人,老奴已經把早飯給隔壁表少爺送過去了。”

於嬤嬤回稟一聲,特地又多做一些,想著阮平之也不容易,等明日家裡離開,他蹭飯都沒地方去。

“那成,我記得你會做鍋盔,裡面夾著點也才那種,幹巴巴的有嚼勁,放上一個月都不會壞。”

李海棠今日事忙,回來恐怕要晚上,估計是趕不上和表哥,小五子一起吃飯。

現在天熱,做別的東西,最多能存個兩三日,鍋盔卻不一樣,放點野菜,餓的時候吃一個,有滋有味的。

再用野山椒和土豆絲過水涼拌,配上一個蛋花湯,早飯就出來了。

“老奴多做一點,給表少爺那邊送去,咱們再帶走點。”

於嬤嬤用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手,很上道。

想必這次在路上著急趕路,若是露宿荒野,吃飯是個問題。別人都好說,五福那丫頭是禁不起餓的。

於嬤嬤和五福相處的時間最長,把她當成自己的閨女疼愛,想得不由多了些。

李海棠安排家事,自己出門,直奔春孃的住所。

為準備流蘇雲驚鴻二人的儀式,張如意和藍衣兩口子,暫時住在春孃家裡,原來住夥計的庫房,就留給戲班子。

班主正捉襟見肘,飯都要吃不起了,見有人收留,笑得合不攏嘴,直道天無絕人之路。

她一進門,見張如意和藍衣等著,面上帶了急切,想必是等了又一會兒,見她遲遲未來,差點上門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