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的身子抖了抖,隨後垂著頭,抹了抹眼淚,當初小周氏找上她,並且用她的親生女兒威脅,奶孃十分不解。

小周氏如是說,何家是商戶,當然要精打細算,眼看馬家蒸蒸日上,生意一日好過一日,馬夫人承諾要帶著何家一起發財,可是她還有點不相信。

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小周氏把人安插在馬家,有點風吹草動,來通風報信,若有個萬一,何家好有點準備。

小周氏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奶孃從開始的抗拒,到最後漸漸地理解一些,再加上何家信守承諾,不但沒有虧待她的親女兒,還派人把人接到府中,不用做活計,一年幾套衣衫,還有月俸銀子。

奶孃開始還心不甘,情不願,幾次三番下來,何家打聽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訊息,沒讓她做出格的,她也就放心下來。

“好啊,真是好!”

馬夫人聽後,站起身,心裡跳地直突突,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差點背過氣去,想到還躺在床上的自家老爺,她深呼一口氣。

果不其然,小周氏有手腕,何家跟在馬家屁股後面分一杯羹,這麼多年,沒少往自己家撈銀子。

“你今兒給小周氏送信,還怎麼打算的?”

馬碧荷卻想知道糧草的下落和何家暗地裡的勾當,“奶孃,你到底奶了我一場,這件事,算你有苦衷,我雖然不能原諒你,卻也不會把你送官,只要你坦白。”

“我……我都坦白了啊?”

奶孃抬起頭,滿臉淚痕,不曉得馬碧荷還讓她說什麼。

她只有得到訊息,才會去何家一趟,這是小周氏自己說的,怕馬家得知二人的關系,太頻繁也不好。

奶孃進出何府次數很少,每次都是她藉口出門買針線,把訊息送到一家雜貨鋪,那是小周氏自己置辦的産業,就是何家人都不知道。

至於什麼糧草,奶孃只負責送信,別的一概不知。

馬碧荷問出雜貨鋪的位置,而後約束下人,她爹醒來的事,不能傳出去,從現在開始,誰也不得離開馬家村。

隨後,還要處理紅杏和婆子的瑣事,家務事,李海棠沒興趣旁聽,和蕭陵川一起出門。

“娘子,我看你臉色發白,一宿沒睡,還是補眠吧?”

蕭陵川見李海棠眼裡有血絲,一臉的疲憊,有氣無力,就提議讓她回去睡一會兒。

住在別人家,很不自在,李海棠搖頭拒絕。

她得先去營帳那邊見何老頭,商議最佳化藥方。

蕭陵川勸說不成,只得跟在後面,等到了營帳,前前後後,都沒找到何老頭,就問鶯鶯,“我師傅呢?”

“一大早,何禦醫聽說家裡有事,他就匆忙回去了,讓您暫時留下來盯著。”

師傅回去了,而且沒打招呼,李海棠追問,“他還交代了什麼?”

這幾天的資料,有一大部分是何老頭記錄的,然而那部分資料,李海棠沒看見,她如果接手的話,只能從頭開始,相當繁瑣。

而且,前期的記錄,對於用藥者的康複狀態來說,很重要。

“沒有,只說這麼多。”

鶯鶯抓抓頭,苦思冥想,當時何禦醫急匆匆地,只留下只言片語,沒有別的。

“那我師傅之前記錄的本子,也沒說留下來?”

沒說走多久,也不提留下東西,不符合何老頭一貫作風,師傅為人嚴謹,非常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