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李海棠還說,給她做一雙皮毛一體的小靴子,冬日裡防雪化凍腳。反正自己出行一般有馬車,而他去麓山書院,只能靠著雙腿,她看料子不多,就讓出料子,拜託婆婆,給盧二愣子做了一雙鞋。

看來,前面的人,是盧元卿無疑。

張如意想開口喊人,卻又停下來了,因為她看到他手裡拎著的,正是早上拿出家門,說要給先生送的年禮。

東西也不算貴重,臘肉,上好的茶葉,幾封點心,還有一塊暖和的兔子皮。

難道,先生沒在麓山書院?

在原地繞了好幾個圈,幾乎沒有碰見什麼人,盧元卿在一戶人家門口停下來,左顧右看。

張如意眯了眯眼睛,越發地覺得有問題,她躲到衚衕裡,只探出一點身子。

“誰啊?”

院子裡,響起年輕女子的聲音,嬌嬌揉揉地。

“汪汪汪!”

盧元卿很是無奈,叫了三聲,作為暗號。

緊接著,門開了,露出一張妖妖嬈嬈的臉,那人仔細看了一圈兒,這才讓人進門。

汪汪汪?不說自己是誰,學狗叫,這青天白日的,偷偷摸摸地拎著東西上門,若說沒有一點事,誰信啊!

張如意覺得自己分分鐘要氣炸,她嫁給盧元卿,是低嫁,為此,沒有臉回到京都,也和京都的堂姐妹們斷了聯系。

她不是不要臉面,只想等著自己賺錢,出人頭地,夫君雖然不是很有出息,但是不會有小妾,沒那麼多礙眼的人夾在其中,婆婆又和親娘一般和善,這足以彌補低嫁帶來的不足。

前幾日,爹爹張崢寫了書信,要介紹盧元卿去國子監念書,還可以擺脫李海棠的表哥阮平之關照。

張如意思來想去,最後拒絕了,她生意剛上正軌,只想著先賺錢,等秋日,盧元卿中舉,一家人再回京。

再者,她僅有的小莊子,已經自作主張地賣給了好姐妹李海棠,回去,也沒落腳的地方。

她這段時日忙著生意,憋著一口氣要出人頭地,就這麼不到一個月的時日,盧二愣子就有外心了!

開門的女子,妖妖嬈嬈地,那院子不是暗窯,就是盧二愣子在外包的粉頭。

巨大的怒火,直沖腦門,張如意現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有砍人的沖動。

是,她逼迫盧元卿成親的,如果實在不喜歡,可以和離,去年從黎城回來,二人說得清楚明白,勉強過日子,也不會舒服,還不如趁早散夥。

最後,是他不願意,主動獻殷勤,二人才重歸於好。

海棠說得對,不是生在在一個背景下,想要走得遠,就靠理解和包容,誰都有點小毛病和自己的主見,所以,她已經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也不會從早到晚地黏糊在他身邊。

這才多久,她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騙了她,不僅如此,還有女人了。

或許是憤怒到極點,張如意已經哭不出來了。她敲響了鄰居的門,見開門的是個小丫頭,直接丟給對方一塊碎銀子,要買她家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