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夫君忍受著煎熬,李海棠一點都不曉得,一路走來,能睡安穩覺的時候並不多,到了自家地盤,她就不用憂心,輾轉反側,再加上身邊能感受到蕭陵川身體的溫度,她一覺睡到天光大量。

睜開眼睛,就看到一臉鬱色的野人夫君,李海棠打個呵欠,“夫君,今兒怎麼沒去練功?”

天亮起身去打拳,幾乎是蕭陵川十幾年來養成的習慣,見他一動不動,李海棠很是詫異。

“娘子……”

蕭陵川示意,這麼睡一晚,沒感覺到身下並不是很平整嗎?

李海棠反應半天,挪動身子才發現,自己身下,壓著野人夫君的一隻胳膊,貌似,還壓著一整夜,這就尷尬了。

“那你咋不幫我翻一下身子?”

李海棠摸了摸鼻子,假裝自己很無辜,她睡得太香,夢裡還在吃著烤雞腿,根本無從查覺。

“我若是動一下,我怕你醒過來。”

蕭陵川搖搖頭,除去那日昏睡,難得娘子好眠,若是他動一下,吵醒了她,恐怕又要兩三個小時難以入眠。

月份大了,本就辛苦,若非自己沒那功能,蕭陵川很想取代自家娘子懷孕生産。

“這麼一直壓著,不過血的!”

野人夫君總是這樣,他不會說太多華麗的言語,問的都是生活中細枝末節的小事,吃飯,穿衣,喜好和需要,然後一點點地把她包裹在其中,小心呵護。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人這一輩子,追求的不就是這些?

權力,地位,錢財,都是在這些基礎上,附帶品,有則更好,沒有也是一樣過日子的。

例如她那便宜爹,身在高位又如何,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只能由著娘親脫離阮家,一路心酸到北地,隱藏在李家村,而又被李老太太那等村婦磋磨。

若是如此,她寧可沒有這些,平平淡淡,也挺好。

李海棠坐起身,忙著蕭陵川按摩手臂,屋內一陣靜默,夫妻倆各懷心事,誰也沒開口。

約莫過了一陣,蕭陵川這才開口,“娘子,你說昨晚吃葷……”

開葷,葷在哪裡?蕭陵川感覺自己有點上火,需要一副降火的藥材,不然夜夜抬頭,得不到紓解,身子受不得。

“開葷?”

李海棠有點不好意思,但是還強撐著狡辯,“咱們昨晚不是吃駱駝肉餅了嗎?”

蕭陵川:……

就知道,論嘴皮子,他肯定說不過娘子,只得認了。

來不及吃早飯,他要去前面一趟,把人聚集在一處,組建蕭家軍,還要徵求兄弟們的意見。

願意跟著他南征北戰的,就一起,不願意的,還可以留在山寨裡,繼續過原來的日子。

他剛要出門,被李海棠叫住,“夫君,今晚,今晚一定……”

蕭陵川腳步頓了頓,但是沒有回頭,翹起嘴角,腳步輕快地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