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狼很機警,一直在躲避李海棠按壓它肚子的手,可能還有那麼點的不信任。

“不行,不能拖了,不然你和肚子裡的孩子,都有危險。”

李海棠用油燈照亮,發現母狼已經開了産道,可是露出來的卻是小狼的腿腳,怕是之前就一直難産。

母狼自己用爪子,把小狼塞到産道內,希望它能換個姿勢自己出來,奈何,它沒了力氣。

“只能剖腹取子了。”

時間久了,小狼窒息而死,必須盡快接生。李海棠又開始準備,她傻愣愣地看了野人夫君一眼,問道,“夫君,你怕嗎?”

剖腹取子,驚世駭俗,李海棠之前做過兩次,一次是幫助活人,一次是幫助死人,而我現在,只能依靠自家野人夫君打下手。

但她剛問出口,就後悔了,蕭陵川怎麼會怕?

“你先喝口淡鹽水。”

蕭陵川勾唇,輕輕地搖頭,用帕子給自家娘子擦汗,一切都以她的身體為先。

兩個人還是有點少,因為得把母狼放倒,做一個四腳朝天的姿勢,還得至少出兩個人幫忙按壓。

“季秋算一個,另一個人……”

李海棠猶豫了,這場面,千萬不能讓産婦看到,藍衣之前受過刺激,只能在張大小姐和盧二愣子之間選一個。

“我來。”

張如意自告奮勇,她家夫君就算了吧,萬一暈在帳篷,礙手礙腳,她好歹是見過世面的人。

“好,你和季秋按著母狼,剩下交給我。”

李海棠說完,和野人夫君對視一眼,見蕭陵川一臉堅毅,鎮定點頭,她收回目光,開始一系列的程式。

藥箱中的麻醉藥所剩無幾,這個分量,只能保持傷口短暫的麻醉,若不盡快縫合,在過程中,母狼將要忍受錐心刺骨的痛楚。

或許是見到小狼降生,母狼溫和地用頭拱了拱小狼,又用舌頭舔濕它的毛發,而後閉上雙眼。

“死…………死了嗎?”

村裡的有剛下完小崽的牛羊,李海棠打發季秋去弄點奶水。

她縫合完畢,又在傷口敷上一層藥粉,“沒死,但是有點危險。”

母狼剛生産完,就算它有強大的恢複能力,也要個十天半個月的。

當小狼被抱出帳篷,狼王當即迎上來,它看了小狼一眼,就要往帳篷內沖。

“別擔心,它只是睡著了。”

李海棠用手撫摸母狼的毛發,見狼王沒攻擊的動作,這才真正地放心下來。

果然啊,狼都比一些人要重情義,明辨是非。

“我看,不如就把家裡的柴房騰出來,讓狼王一家休養一段日子吧。”

沒有威脅,季秋放鬆精神,捧著奶水喂著小狼,而後又和李海棠商議。

他留下照顧狼王一家,為安全起見,藍衣跟著張如意一起回鹿城,先在莊子上住一段時日,而後他在去接人。對這個安排,眾人都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