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棠沒想到自家小弟能特地回來,她心裡的擔憂,多過驚喜。

前身的印象中,李大河對李金琥是真的好,每次從邊城回來,都不忘記給他帶一份吃食或者是玩具,而對於自己這個閨女,就表現得平淡,愛理不理。

前身不知內情,以為家裡重男輕女,並沒有計較,村裡幾乎家家戶戶都是如此,丫頭早晚嫁人,是潑出去的水,對比繼承香火的兒子,自然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村裡丫頭,七八歲就能承擔家裡大部分活計,做飯,洗衣,燒水,撿柴禾,她不幹雜活,家裡還單獨請了村裡的嬸子做幫工,原主也是嬌養長大的。

正是因為如此,村人對阮氏和李家不理解,甚至有不少說風涼話的人。

他們覺得,又不是地主老財,還好吃懶做,若真有那個命,阮氏也不會嫁給泥腿子了。

“姐,我有話和你說。”

李金琥看都沒看姜氏,而是拉著李海棠,一臉誠懇,對於李家,他必須標明自己的態度。

李家子孫,這帽子,他擺脫不掉,而且,他也說不明白對爹爹李大河的想法,這是一筆扯不清的爛賬,就算娘阮氏和爹活著,可能也不曉得如何是好。

他以為,爹在邊城娶了姜氏,是背叛娘親,其實,也並不是完全這樣。

“你回家,和先生說了嗎?”

李海棠若有所思,回來也好,問題擺在這裡,早晚也要解決,尤其是爹孃留下的官司。

“恩,先生給我四天的假期。”

李金琥仔細觀察自家大姐的臉色,見她不像是要發火,心懷芥蒂,心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當時姜氏鬧到麓山書院,他能痛快給銀子,一部分是因為李大河,還有,他不想讓姜氏在書院大鬧。

家醜不可外揚,自從得知書院的學子,得知他是李神醫的親弟弟,總有人用各種方式套近乎,當然,也有不少人記得之前的事,覺得他不顧念同窗情誼,為人狹隘。

“姐,姜氏到書院找我,我給她五兩銀子。”

李金琥坦白,當時他手裡只有五兩,就都給了。

姜氏說了一堆有的沒的,讓他很是惱火,而後,又看在爹爹的面子上給錢,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那會兒頭腦發熱,事後,李金琥後悔,他應該先把人安撫住,回來和大姐商量。

他現在能吃好,喝好,念書,都是靠李海棠,姐弟從小一起長大,再親近不過,千萬不能因為外人,産生隔閡。

“金琥,你也大了。”

李海棠摸了摸李金琥的腦袋,微微心疼,夾在中間最難做人的不是姜氏,也不是她,而是小弟李金琥。

就算他幫著姜氏,顧念那點血緣的情分,她想,站在自己的立場上,雖然心裡會不痛快,但是可以理解。

“姐,這是我考慮不周,我怕她再纏上我。”

李金琥聽說姜氏捲走錢財的事兒,打算回到族裡,找族長說一聲。

李海棠比他快一步,他剛進村,姜氏已經被族裡的人抓回來了。

“金琥啊,你爹總提起你,說你和弟弟,將來兄弟間,有個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