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第一次見到這麼大官兒,說話都有點哆嗦,見張大人平易近人,也就放鬆了一些。

他手下碎銀子,道謝後,這才道,“小人就在西街要飯,來了個書生打扮的人,他把冊子給了小的,又給了酬勞,讓小人來給您送過來。”

書生說,他就負責送信,旁的不用管,若是見不到大人,就把冊子留給官差,走人就成。

這一趟沒有任何危險,就當跑腿。

如果見到京兆伊大人,就告訴張大人,冊子是楊序放在他那的,說自己若是有一天出事,就交給衙門。

這才沒多久,楊序被人害死了,書生作為知己好友,幾日沒去書院,哆嗦得不成樣子。

他很糾結,一方面若是把東西交出去,肯定要得罪人,而那些人,他未必得罪的起。

若是他隱瞞,楊序不能昭雪,他良心不安,夜夜噩夢,總覺得楊序回來找他,問起他為什麼不把東西交上去。

所以,他承受不了壓力,又怕被盤問,只得拜託小乞丐,把冊子上交。

至於能不能落到張大人手裡,一切聽天由命,完整他按照楊序說的做了,無愧於心,不覺得有什麼虧欠。

“你們猜猜,張大人怎麼做的?”

說書人的聲音,把眾人的思緒帶回到現實之中。

李海棠抿嘴,這個她知道,按照張崢一貫的尿性,說不得自己夜探書院。

有句話說的好,要知心腹事,但聽背後言。

楊序的死,明顯和同住的二人脫不開幹系,或許,走一趟,什麼隱秘都能察覺出來。

果然,如李海棠所想,張崢真的穿了一身夜行衣,夜探松鶴書院。

出了楊序的事,學子們都沒什麼心情,又趕上快到清明,總是下雨,讓人無法靜心下來。

張崢冒雨聽牆角,把自己淋成了落湯雞,而這一次,他發現一個相當大的隱秘。

楊序的冊子上說,陳淳和杜若和兩個人關系親密,他曾在夜半時分,發現二人同床榻,並且睡到一切。

尤其是杜家,非常重視名聲,要是被傳出斷袖之癖,後果相當嚴重,因為杜家這一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生女兒不斷,庶子都沒有,只有杜若和一個男丁,可是老杜家的眼珠子。

楊序以為,二人被撞破以後,會來找他,但是他們沒有,就和一切都沒發生一般。

就是因為這個,楊序覺得很不妥,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有危險。

於是,他匆忙寫下小冊子,說了幾句模稜兩可的話,交給至交的好友,若是自己遭遇不測,憑借那兩家的關系,怕是死了也白死。

小老百姓,怎麼能和高門第爭鬥呢?

楊序死了,他肯定不會知道,自己預料的一切,全部成為事實,並且真切地發生了。

下雨天,張崢不能弄開瓦片向下看,只能用自己的身子擋雨,凍得直哆嗦。

內室,燈光如豆,杜若和散著頭發,而陳淳在他身後,為他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