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農歷三月,李海棠有八個月的身孕,肚子成球,走路像企鵝,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又幾日沒去鋪子,鋪子有冷清著。

不過傾聽醫館是低投入,高産出,一年接一單生意,幾乎全是盈利的銀子。

馬車到城南慢了下來,半天無法挪動一步。

“夫人,小桃紅今日要從附近經過,去風月樓唱戲,這些大娘和小娘子們,先一步得到了訊息,都跑來看了。”

上巳節又是女兒節,女子在這一天,可以不受禮教的束縛,因此才更加放肆。

小桃紅正月十二開嗓,迅速積累人氣,據說,他還沒等脫衣服,就冒出個小柳綠,和小桃紅打起了對臺戲。

“小桃紅唱戲好,綠柳是個什麼玩意?”

馬車外,有小桃紅的崇拜者,籃子裡裝著存下來的桃花,眼睛盯著衚衕口,等待小桃紅出現。

“啊呸,小桃紅多大年紀了?二十多歲了,早就老了,柳綠才十八!”

李海棠聽著臺下人吵架,說起這個柳綠,聽著有點耳熟。

後續她忙著傾聽醫館的開業,沒再去風月樓聽戲,也沒見到小桃紅。

桃紅綠柳,相愛相殺,似乎很不錯。

“夫人,您怎麼忘記了啊!”

五福小聲提醒,“上次,北地那個唱木蘭從軍那個戲班子,來京都,要給臺柱子起名,您不是說綠柳挺好聽的嗎?”

“德勝班?”

李海棠有點印象,她離開北地之前,邀請德勝班來京都唱戲,當時她還琢磨,好好培養一下,一定能強過由小桃紅的德全班。

這不,從正月十二開始,德勝班找了一個長相白淨的紅角,起名柳綠,和德全班搶戲。

窗外,兩夥人還在對峙,有些小桃紅的鐵粉,在他消失太久之後,早已經移情別戀,柳綠是他們的新歡。

“時辰不早,咱們早點過吧。”

李海棠喝一口花果茶,弱弱地道,她現在心思不在賺錢上,說過什麼自己都忘記了。

前幾天她答應給豆包做個布老虎,說過就忘,還要那小包子主動提醒。

不過就她那點手藝,根本不夠看,論針線刺繡,婆婆才是行家。

有個開第一樓的婆婆就是好,家裡有數之不盡的布料,二樓所有京都夫人小姐們夢寐以求的成衣,都是她一個人的。

馬車好不容易才從人流中穿梭,直奔松鶴一條街。

……

上巳節,松鶴書院的書生們,開始行動起來,各自展現才藝,而街道上,站著不少羞羞答答的小姐們。

又是一場明目張膽的相看,根本不用隱藏,書生們遇見心儀的美人,鼓足勇氣上前搭訕。

在這其中,有一道不怎麼和諧東西身影。

“夫人,您看,那人不就是拿走水燈,差點昧下我錢袋的彭鏢師?”五福眼尖,她一眼看到香梨,而站在香梨對面比比劃劃的,正是姓彭的鏢師,她對此人印象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