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之人,見李海棠一行人離開,這才關上窗戶,靠在床邊微微顫抖。

“東家。”

剛剛接待李海棠二人的夥計敲門,進來複命。

“你做的很好。”

柔和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可見說話人的情緒不穩定。她坐在床邊,摘下臉上的黑麵紗,露出一張絕美的臉來。

看年紀,快四十歲上下,眼角的皺紋明顯,頭發上也有了白絲,可這般,也無損她的美貌。

“東家,您為什麼不下去相見呢?”

女夥計嘆息一聲,相見不相識,還要用有緣人來扯謊,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李海棠那般聰慧的人,怕是早就懷疑了。

但是奇怪的是,對方根本沒有詢問。

“正因為她聰慧,才不會強人所難。”

不能相見,自然有不能見面的苦衷,美貌的婦人苦笑,“你看到了,覺得她如何?”

“言語不好評價,她很好,她和少爺的感情特別好。”

女夥計想到剛剛李海棠所說,會心一笑,三句話不離夫君,提到蕭陵川,她的臉會紅。

夫妻倆在一處,剛剛上馬車,自家少爺還小心翼翼地攙扶,從小細節看出很多。

這年月,能這般對著娘子關懷備至的男子也不多見,女夥計作為外人,看著很是羨慕。

女子這一輩子,不就是所圖個良人?生兒育女,衣食無憂,這些,李海棠都得到了。

“是啊,蕭家的男子,個個鐘情,還有點死心眼的毛病。”

美貌婦人欣慰的點頭,鎮北王未上位,蕭家平反路漫漫,她也就不能露臉,她怕身份暴露,給兒子兒媳增加危險。

如若可能,她真的恨不得馬上沖出去,兒子的成長,她錯過了,兒子也不再可愛,她現在一心想著小孫孫。

聽說那小孫孫不省心,可氣到不少人。

“陵川小時候很愛哭,一別多年,他一定記不得我這個娘親了吧?”婦人微微嘆息,當年,她被折辱,本就應該死的了,是蕭陵川的爹爹,他的男人,自己頂著被淩遲處死的罪名,臨死之前,委託所有的人脈,讓她詐死,最後把她送了出

來。

她得到噩耗,痛不欲生,當即吐出一口心頭血,昏迷了幾個日夜。

後來,她失憶了。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下人告訴她,她是個寡婦,夫君已經死了,沒留下孩兒。

就這樣,她經營第一樓,自己親手縫衣衫,這些衣裙,她沒有賣出去,而是放在二樓,做個噱頭。

幾年之前,她從高臺上摔下,碰到了腦袋,才想起前塵往事。

這麼多年,心還是會痛,因為有蕭陵川,她等待母子二人再重逢的機會,所以,才沒有一根繩子吊死。

再相見,她不但有了兒子,還有兒媳,孫子,現在兒媳肚子裡,又有一個小包子。

婦人心滿意足,只是她早是已死之人,不方面出來認親,只能慢慢蟄伏,以後等待時機。人和人,就是緣分吧,她第一眼見到李海棠,特別的喜歡,而那二層所有的衣裙,找到了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