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叔面上不顯,心裡卻很感動,他明白夫人此舉,是為了給馬車減輕重量。

“沒事,左右一會兒也要下馬車。”

李海棠搖搖頭,這個時代沒有天氣預報,陰雨天又來得如此之快,回莊上,不如直接到井婆子家裡,順便把自家店鋪招工的事敲定,早解決,早利索。

三人正合力推馬車,不遠處,有一輛驢車,朝著一行人的方向而來。

“夫人,您看那不是井婆子嗎?”

五福眼尖,當即也顧不得推馬車,而是用手指著前方。

井婆子身邊,還跟著一個婦人,正是上次她和自家夫人遇見的幫工,二人身上披著蓑衣,頭上沒有鬥笠,不時的用手抹著臉上的雨水,神色焦急。

“夫人,您怎麼在這裡?”

井婆子驚叫一聲,隨後又道,“我怕是幫不了您,這會兒正要到城裡找郎中,晚了怕來不及,出人命!”

她今天剛回來不久,正在院中的棚子聽雨,愜意地吃西瓜,就見自家幫工慌慌張張地進門,說莊家新娶進門的小媳婦,下身流血不止,怕是小産的徵兆。

清水村只有一個赤腳大夫,醫術馬馬虎虎,平時只能看點頭疼腦熱的小病,見小媳婦流血不止,已然慌了神,讓他們趕緊請郎中,若是晚一步,很可能一屍兩命。

井婆子一輩子未生産,卻是喜歡孩子的,而且莊家和她淵源頗深,無論如何,她都要幫一把。

“找郎中?正巧,我們夫人就是郎中!”

五福一聽是莊家的小媳婦,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莊木的妹妹莊可,自家夫人正想打聽莊家的事,機會又一次送上門來。

“夫人,您快和我過去一趟吧,那小媳婦也是可憐,都有四五個月的身孕了,按理說,應該安穩,不知道怎麼的……”

井婆子想到那臺階下的血水,心急如焚,就怕鬧出人命來。

“救人要緊,五福,快把我的醫藥箱拿著,咱們先走一步!”

李海棠說著,提起裙擺,也顧不得腳下的水坑,動作敏捷的上了井婆子的驢車,直奔清水村。

莊木正坐在院子中,任憑雨水拍打在他的身上,他緊皺眉頭,一臉陰沉。

“嬤嬤,您怎麼回來的這麼快?”

莊木抓了抓頭發,很快的鎮定情緒,看向李海棠和五福,“這二位是……”

進門的一剎那,李海棠認出莊木,從他面部細微的表情變化來看,莊木是個心裡深沉的人。

莊可有小産和隕命的危險,他不是和沒頭的蒼蠅一般亂撞發狂,而是冷靜思考,甚至有心思審視她和五福,此人不簡單。

心理學介紹過,一般有些縝密思維的人,大部分人有疑心病,因為他們思考的註定要比別人多。

“我來找井婆子商量買人,剛好在村口遇見她,聽說她要去找郎中…”

李海棠面上焦急,腦中卻清明,見到莊木的剎那,她突然有預感,此人就是兇手。

“快,人在哪?救人要緊!”

井婆子用袖口抹臉,聲音提高幾度,人都要不行了,還在門口傻站著幹什麼?

“快,在裡屋!”莊木的娘聽到院子裡的響動,慌忙走出門,對著眾人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