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還真的是。”

尚東旭驚愕開口:“越看越不像,可轉移注意力後,又會發現它變回了飛燕……”

不僅是他,其餘人也有這種看法。

“這才是高深莫測之處,在書法上,一個漢字的書寫,可分為兩個階段。”

“一個是忘形。”

“一個是忘意。”

“忘其形則得其神;忘其意則得其韻,形意相通,則神韻兼備。”

唐明侃侃而談:“書法大家鑽研至極境,簡單的一條橫線,可蘊含意志精華,令人感嘆萬千。”

“畫道大家亦是如此,國外的抽象派大師,看似駁雜混亂的畫卷,如稚童塗鴉,卻具有豐厚的藝術韻味。”

“藝術的巔峰,便在於意境。”

“顧鳴大師在雕刻行業的成就,登峰造極,正如這尊‘馬踏飛燕’,其意境和韻味,皆在毫不起眼的飛燕當中。”

一番話語完畢。

全場死寂。

落針可聞。

藝術的巔峰,在於意境。

輕描淡寫的話語,卻如同黃鐘大呂般,敲響在所有人的心頭之上。

“忘其行得其神,忘其意得其韻。”

“說得好。”

尚東旭呢喃兩聲,雙目發亮:“我之前追隨過京都黃楊大師學書法,他就說過類似的話語。”

“要想筆鋒蘊意,必須要學會拆分字型,忘記其原本框架結構,然後賦予自己本身的蘊意。”

“當時聽得雲裡霧裡,現在想來,不就正是唐大師您說的那句話嗎?”

尚東旭滿臉振奮,扭頭看向好友:“顧永清,你怎麼看?”

唰!

在場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過來。

都在等著顧永清的回話。

身為顧家嫡系後輩,他,也是現場的見證人。

顧永清沒有說話,而是走上前來,雙手作揖,朝著唐明躬身一拜。

隨後。

他起身,神情激慨道:“唐先生所言,正是我爺爺當年留下的蘊意。”

“我爺爺生於民國,自幼家貧,小時候連吃飯都是困難,小學都沒有讀完,可他肯吃苦,肯鑽研。”

“當年為了生計,他十二歲就追隨雕刻墓碑的師傅,學習墓碑,也是由此慢慢接觸到雕刻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