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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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都是同門,我哪能受他如此大禮,嚇得我連忙跟著他跪在地上,想扶他起來。你猜他說什麼?他說‘救命大恩,無以為報,還請受李竹三拜!’這就是救命了?我當時真的哭笑不得。”
“說完後真就對著我磕了三個頭,那頭磕得邦邦響,震得我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然後我就回了他三拜然後飛奔離開。打那以後我便見他就躲,連穹山峰也很少去了。”
“沒想到就是他啊,模樣長變了不少,怪不得我第一眼沒看出來。”於淺喝了口茶,繼續道:“今日這麼多圍觀者沒一個人敢上去制止,想必是稱霸多時了。”
林凜央道:“穹山峰多的是力微靈低、膽小怕事的人,宇文遙算準了那些弟子不敢且沒機會上告戰風師叔,才一次次對他們變本加厲施壓,導致眾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宇文瑤乃戰風與立川宇文儀之女。墨陽與戰風師承天穹派第一任掌門——梵淨真人。
梵淨真人是第一位開宗立派修仙者,也是直至目前第一位真正羽化成仙的人。
二十八年前,戰風下山歷練時遇見宇文儀,一來二去,相互傾心,私定終身。宇文儀將戰風帶回宇文家時,宇文老家主表示宇文儀要繼承家業,要戰風入贅。當時宇文儀已懷孕,雖有為難,但也應允。因戰風念師傅養育之恩,去蒼華山辭別梵淨。
誰知他這一去,宇文儀等回來的是一紙道歉信,信中表明戰風反悔,不願入贅。宇文儀隨即大筆一揮,休夫書一封寄予戰風,將剛剛誕下的一雙兒女隨母姓。
其中一個兒子在十多年前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找到,很多人猜測八成是已經化成灰了。留下的一個女兒被戰風更是寵得無法無天。
幾年後,宇文老家主病逝,戰風去立川為其送行。宇文儀作為新家主,事情堆積如山,無暇顧及年幼的宇文遙,雙方協商之下,宇文家將宇文遙帶迴天穹派小住,於是宇文遙從小便立川蒼華兩邊住。
許是在宇文家被慣壞了,將這一身不把別人當人的性子帶到了天穹派,害苦了李竹,受制於其多年的霸淩。
於淺哼道:“他女兒這麼為非作歹,我才不信他一點也不知曉。”
林凜央道:“可能是覺得對她們母女多有虧欠,才知曉卻不加以管制,又有可能管教了卻沒起什麼作用。好了,別人家的事就不要多做評價了,說此為止吧。”
於淺點點頭:“今天早點歇息吧,師傅尚在閉關,說不準明天師叔會想法子找你麻煩的。”
林凜央:“有那閑功夫,還不如多練會功,多存點靈力,下次處理異務用。”
說話間,林凜央邊朝床邊走去邊道:“船到橋頭自然直。”
於淺說是要早點歇息,自己卻依然做著沒挪窩,看著林凜央道:“你說你也不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今日怎的如此沉不住氣?要知道戰風師叔一貫不喜歡你,你還去招惹他女兒。”
林凜央抓著被子用力一抖,鋪在床上:“我也沒想管的,如果李竹沒被欺負的話,這小子也是,讓跪就跪沒一點風骨。再說了,我久居明閣,又剛回來,哪裡知道那是他女兒。睡吧睡吧。”
*
卯時初刻,天剛矇矇亮,穹山峰的弟子都早就起來洗漱準備練功,天山峰弟子作息不同,卯時正刻起足以。兩座鄰近的山峰,一座熙熙攘攘,燈火闌珊,一座寂靜無聲,也有星零勤奮弟子打坐修行。
兩座山峰之間用一座吊橋連線。天山峰與穹山峰本就交集不多,這條吊橋除了用來運送採購物品,更多時候只是個擺設,天山峰的弟子不是騰雲駕霧就是禦劍飛行,導致這條吊橋更加無人問津。
這幾天因招士日的到來,將吊橋翻新了一遍,可李竹走在上頭總感覺不踏實,沒有踩到實處,鎖鏈碰撞聲、木板與木板擠壓發出咯吱咯吱聲更讓他寒從腳底起。李竹一想到木板下面就是萬丈深淵,吸了吸被吹紅的鼻子,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從穹山峰升入天山峰只剩下最後一道手續了。迴天穹派後的這一個半月裡什麼都沒幹,盡忙這事了。李竹只要把懷裡踹的那些證明,一一蓋好章,再一份拿到穹山峰存檔,就可以離開穹山峰了。
本來他不用這麼早就去蓋章的,眼下管事處還未當值,去了也只能幹等著,可是李竹覺得早一些弄完,就能早一些離開穹山峰,早起、等待什麼的不打緊。
“兄臺留步。”
他身後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
這要擱平時,李竹肯定立馬扭頭,瞅瞅這聲音溫柔如水的男子,可現在他正處於精神緊繃狀態,腦子裡的沉至腳底,無法運轉,憑空而來的聲音,嚇了他一跳,如驚弓之鳥拔腿狂奔。
“兄臺莫慌,”那人三兩下就追上他一把拉住,“我也是這期升入天山峰的弟子,現在正要去蓋章,可我帶的是鳳尾玉令,把新換的鳳翎玉令落在房裡了,寢閣離這太遠,實在不願再跑一趟,想與兄臺一起同往,不知方不方便?”
李竹低著頭不敢對方,從袖口處繡兩只鳳鳥來看,他的確是穹山峰的弟子,但有沒有至金丹期李竹就不知道了,他還沒那個只看一眼就知道對方的本事。
李竹道:“你、你還是再跑一趟吧。”
他撫開對方的手,欲離開,又被抓住,對方道:“我非歹人,所言句句屬實,我有與你一樣的證明。”說完一張薄紙懟到李竹跟前兒,生怕他看不見似的,就差沒貼上臉了。
李竹退後半步,往後微微仰頭,捂著左眼:“你戳到我眼睛了。”
對方忙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眼神不太好,又沒什麼光亮,看不太清。我這裡有藥,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