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轉眼已是隆冬,連續落了幾日雪,城中像被蓋上了一層白紗。路上行走的都少了許多,各個酒肆卻每日都是人山人海。

“你們可聽說。”白發長髯老者撫著胡須,見周圍人目光都看向他才滿意笑起來,“承恩侯與府中雜役有染,可惜了這人被原配夫人趕了出去,據說還劃花了她的臉。”

“哎呀,你定是耳朵不好使聽錯了。”面頰已浮上兩朵紅暈的中年漢子笑著指向他,“哪裡是雜役,明明是與伺候在近旁的侍女。”

“你們怕是喝多了,大白天的說甚麼胡話。”旁邊人嬉笑著看向這二人。

“千真萬確啊,你怕是才進城,不知承恩侯懸賞千金只為找個臉上有疤的女子。”老子不服氣地拍著桌子大聲回道。

“哎,有話好說,可莫要拍桌,我碗中這瓊漿玉液都餵了桌板。”

“可不是嘛!這懸賞告示可真坐實了承恩侯不忠的傳言。”

“真是想不到啊,沒想到鎮國將軍同長公主唯一的兒子,竟是個朝三暮四的登徒子。”

“是啊,可惜了太師府的慕小姐,守在閨中十八載,還是選了個這樣的夫婿。”白發老人搖頭看向手中酒碗,甚是惋惜。

“拉倒罷。慕小姐也不是甚麼省油的燈,也不過消停了段時候,又與向侍郎密切來往。”

“怕不是他們給承恩侯戴了綠帽子,氣得他高調整這一出。”

“侯爺。”於斯站在桌前看著傅淮書,猜測他心中在想著甚麼,“還不曾有訊息。不過,長公主說你已成婚一年,想……想你與夫人一同進宮請安。不知……”

“回了吧,說她身子不好需在府中修養,出不得門。”傅淮書看著放在桌上的書,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語氣冷淡說道。

翻過書頁看到書上的批註,他眼中才浮現起點點笑意,想起那日從藥鋪去詹事府的路上,他曾問過,“夫人為夫忽然問起天麻,可是想家?”

葉蘿衣搖搖頭,眼神擔憂看向他,還真像個老大夫,“侯爺近來時常覺頭疼,若是一直不放心上,日後定要落下病根。這藥材正好可祛外風,通經絡,止住頭疼。且能用來煲魚湯,不像其他藥材那樣味苦,難以下嚥。”

“還是夫人思考得周到。”

還記得那日將她抱在懷中的安穩感覺。

“侯爺?”於斯試探地喚了聲。

“何事?”

“近日向侍郎頻頻登門,已經傳出風言風語,可需要……”

“不必,隨他們去罷。”

“是!”於斯無奈應道,又為難地開口,“還有一事,慕小姐說她想見您,已經說了許久。”

慕景瑤看著窗外的雪景,心中怒火又蹭蹭冒上來,目光在屋內侍女臉上掃了一圈,手裡舉著的東西擲到地上,“是誰?”

“夫、夫人。”侍女小步走到她面前站定,渾身止不住發抖。

“你叫甚麼名字?”

“奴婢叫採蓮。”採蓮聲音哽咽著答道。

慕景瑤繞在她身旁走了一圈,揚手一掌將人打得撲到在地,“不知好歹的東西,竟想用這下作手段害我。”

“夫人息怒啊,奴婢、奴婢……”採蓮麻溜爬起來又滾在她面前,小聲抽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