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葉蘿衣趕緊提起裙擺朝他跑去,卻在踏出兩三步後停住了腳步,對上傅淮書驚詫的目光。

她看到了蘇簡,只是滿臉鮮血,被侍衛拖著走,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葉蘿衣竄這起醒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陰沉著臉的傅淮書,她小聲喚道:“侯爺。”

看到傅淮書還是擔憂地看著自己,她艱難擠出個笑容看向他,說道:“侯爺……莫要擔心。”

“剛才我還去園中找你,怎麼就失去了意識回到了這?”她隱約記得是在園中看到了傅淮書,還有……頭上突然傳來劇烈的疼痛,讓她無法再想下去。

“既然記不得,就別想了。”傅淮書扶著她輕聲說道。

“侯爺……我做個了好奇怪的夢,竟夢到你……”說話間,她注意到了對方受傷關節處,和她以為的“夢”裡一模一樣的傷口。

她不敢相信地看著傅淮書,顫聲問道:“你當真殺了他?不是答應過我要放他一條活路麼?”

“你當真如此在意他?”傅淮書面上籠罩住薄怒,眼神複雜看著她,“若是今日死的是我,你也會如此傷痛麼?”

“你怎麼可以這樣!明明答應過我不會殺他。”葉蘿衣眼睛瞪得極大,眼眶中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極速落下。

她不願相信傅淮書真的殺了蘇簡。

“如果我說……不是我,你會相信麼?”傅淮書聲音極冷問出這話,只只是話剛說出口他就已經知道葉蘿衣的回答。

“那還能是誰?你可是高高在上的承恩侯,還有誰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動手?”葉蘿衣推開他扶在手臂上的手,絕望地躺下,“是啊,在你眼中我們這些百姓的性命甚不如螻蟻,我竟……如此愚蠢。”

“侯爺請回吧,妾……倦了。”她緩緩闔上雙目,淚水沿著眼睛落下,在枕頭上像是開出了兩朵花。

傅淮書坐在床榻旁,雙手緊緊握拳又松開,終於起身緩緩走出屋外,“好好照顧夫人,有何異樣及時稟報與我。”

跟著傅淮書漫無目的地快步在府上繞了許久,於斯終於忍不住問道:“侯爺……你為何不與夫人解釋,那人不是你動手殺的?”

“說了她也不會信,她心中已經認定這事就是我做的。就算我說不是我,她也會說是我讓人做的。無論說什麼都無用。”傅淮書終於停下腳步,開啟了話匣子,“所以在她心中,我真不如那人麼?我只是個高高在上,視百姓如草芥的紈絝子弟麼?”

“侯爺……”於斯何時見過他這副委屈模樣,立時愣在原處不知如何作答。心中只想許是進了那監牢沾染了不好的東西,過兩日找個神婆來驅驅邪才是。

“為何我就比不上那人?”傅淮書一拳打在廊柱上,本就未癒合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侯爺!莫要傷害自己身子。”於斯心中更是肯定剛才的想法,一定要盡快找個人給侯爺去去晦氣。

“為何我在她心中就不如那人?”他聲音中竟多了許多的悲涼。

葉蘿衣每日便百無聊賴靠在床榻上,神思恍惚,分不出白日黑夜。傅淮書除了上朝就在屋外守著,生怕她有半點閃失。

只是二人誰也不能靠近對方半步,話也沒有半句。

“夫人。”趁著傅淮書上朝的間隙,上次帶她前去尋找傅淮書的侍女又來了,“夫人,頤妃聽聞您與侯爺鬧了不快,特讓奴婢請您進宮相見。”

“頤妃?”她定睛看了幾眼面前的侍女,才發現她格外眼熟,“多謝頤妃心意,只是我身子尚未痊癒,實在……不便進宮。”

“夫人,馬車已經備好,還請您盡快起身才是。”

她定定看著這侍女,知道今日這一趟定是推脫不了,只好拖著身子起來與她出了府去。

一路走著心中卻甚是疑惑,為何頤妃的人可以無所阻攔進出侯府?又為何今日屋中不見半個侍女身影,就連豆蔻小荷也不知去向。

難道這都是傅淮書準許的麼?

又走進那座宮殿,頤妃還是拿著羽扇遮面靠在軟座上,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臣妾,參見頤妃。”

慕景瑤又如上次那樣,一步步走到她身旁,緩緩讓著她轉了一圈,才將扇子拿下,拉著她就往軟座走去,“你我姐妹不必多禮,快來與我好好聊聊。”

她只覺被觸碰之處極冰冷,森森寒氣浸入體內,一時想要將那蔥白纖手甩開,卻又不敢。

“前幾日妹妹說病了,我就沒讓人再去請你。卻不曾想讓你在府中養病倒還病得更厲害了。”慕景瑤關切看著她,像是要落下淚來,“可是那侯爺待你不好?我這就去請聖上下旨,讓你到這宮中來與我長住,才不要再搭理那負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