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瑤卻絲毫不在意,轉身就離去。她猜爹爹與兄長就要回來了,向古易早就拆人將賜婚之事傳遞給她。

為了快些聽到爹爹親口告訴她這件事,慕景瑤特意出來偶遇他們,不想剛才那個不長眼的侍女沖撞她耽誤了一會兒。

看到太師二人出現在視線中,她努力將喜悅之情壓下去規規矩矩行了個禮,“景瑤見過爹爹,兄長。”

“嗯。”慕佔泉冷淡應完就要離去。

她又故意問道:“爹爹,今日上朝可有要事需告知女兒。”

慕佔泉斜睨她一眼,說道:“向古易都告訴你了罷。”

“女兒的終身大事全聽爹爹安排。”

慕佔泉冷哼一聲,揮手便走。

看到這景象,慕景瑤無措地看向從剛才開始就默默站在旁邊的慕青雲,喚道:“兄長。”

他也搖搖頭就跟上慕佔泉腳步,留得慕景瑤一人在原地,緊攥拳頭念道:“我就不相信聖上賜婚你也敢忤逆。”

煙霧繚繞,香氣燻人的暖閣中,錦衣華服中坐著兩個穿著麻布衣衫青年,黝黑的面板和覆著老繭的手指,更顯得他們格格不入。

“快啊!快啊!快下注啊哈哈哈哈。”女子纖細白嫩的手指戳戳青年的面頰,笑聲如銀鈴般響起,“你這是在等甚麼?”

“催催催,你真是要逼死我。”青年抬起被燻紅的雙眼,將手中籌碼扔在桌上。

“你這個死鬼,真是不懂憐香惜玉,我看你才是想逼死我。”女子又伸手戳向他的手臂,嬌嗔抱怨道。

“又輸了。”看著最後籌碼被收走,青年沮喪說道。

看同伴朝自己搖頭,只能起身離開,他還依依不捨拉著女子滑嫩的手囑咐道,“好鶯兒,等我!下次一定給你贏得盆滿缽滿。”

“哼!倒黴鬼,人家才不信你。”鶯兒跺腳甩開他手離去,僅留下一陣香風。

“牛大哥,咱們回去了嗎?”走出暖閣,冷風吹得青年連打幾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看著年紀較長於他的男人問道。

“回了罷,今日這手氣也太臭了。”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搖頭嘆氣道,“咱們這趟都出來七日了,你要如何向葉大夫交代?”

“這?”青年苦惱撓撓頭,想到自己那長得不如鶯兒美豔,還老是管東管西的將過門妻子,就覺頭疼,“這娘們真煩,若是她能變成咱們手中的籌碼就好了。”

二人已從側門出來,與一行人擦肩而過,那些人像是看不到他們二人,橫沖直撞過去,青年只覺肩膀疼痛無比。

“快回去吧,讓葉大夫給你瞧瞧。”牛大哥關切看著他說完,快步走到馬棚拉出他們的牛車,生怕碰撞到兩旁駿馬。

“她能怎麼瞧啊,若是鶯兒給我吹吹怕是立時就恢複了。”青年嘟嘟囔囔坐上牛車,緊了緊身上的麻布衣裳,心中更是想念溫暖的暖閣。

想到鶯兒將汁水豐富的葡萄放入口中的畫面,他臉頰立即飄上兩抹紅雲。

大雪後路較平時難走得多,經過一日顛簸,二人終於回到桃源村。傳聞先人於戰亂時逃難至此,怕官兵找到此處,特設定獨門機關,故村子至今都是非本村人無法進入。

“牛大哥,蘇簡你們回來啦。”葉蘿衣正揹著藥箱走在路上,看到二人,雙眸亮起又暗下,“不過,你們這次怎麼去了這麼久?”

“葉大夫。”牛大哥樂呵呵看著她,“這幾日雪落得太大,我們本想等雪停好趕路些,誰知這雪絲毫沒有停下的意味。他不是急著娶你嘛,咱們就冒雪趕回來了。”

他還打趣似的推了推蘇簡。

“是,正是如此。”蘇簡沒精打採附和道。

“牛大哥你真是……”葉蘿衣羞得滿臉通紅,不曾注意到蘇簡沮喪表情。

“牛大哥去我們那喝些熱湯罷,暖暖身子。”葉蘿衣笑著看向牛大哥問道,“我猜測你們今日要回來,出門前褒了鍋湯。”

“好啊好啊!葉大夫的手藝自然不能錯過。”牛大哥笑著用胳膊肘推了推悶悶不樂的蘇簡,“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有個這麼好的娘子。”

“好什麼好啊,又是那些草藥湯。”蘇簡沒好氣地回道。心中卻是想起鶯兒喂自己喝那湯,真是人間珍品。

“哼!牛大哥我們自己喝,讓他喝冷水去罷。”葉蘿衣氣得轉身便走,不想再與他們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