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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遙情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見聞璟繼續說，“因為什麼？”

“是不想你因為我受傷害。”

他這句話說得極輕，輕到如煙霧一吹即散，卻盡數飄入溫遙情耳中。

因為記憶的缺失，溫遙情無法理解他這句話，只覺迷惘之處，被一片悵然若失填滿。

在知道自己失憶的時候，溫遙情曾在百度上搜過關於失憶的事情。百度上有一句話，當時看過就退出去了，此時卻覺得贊同——

大腦忘記的人，心髒記得。

溫遙情慢慢地從被窩裡伸出手來，指尖觸了觸聞璟搭在床邊微蜷的手。

“如果因為這個原因，你遠離我，我才會受到傷害。”溫遙情說。

聞璟轉過頭來，微弱的光亮中，他們視線交彙，溫遙情覺得頭腦中有什麼樣的畫面要呼之欲出，譬如被丟失的某段記憶，只是被狠狠按下，她仍舊什麼也想不起。

聞璟黑白分明的眼剔透又溫柔，他輕聲說，“那希望你想起來以後，能原諒我。”

“為什麼我醒來後，每個人都在向我道歉。”溫遙情輕聲問。

聞璟沒有說話，似乎有些不解。

“但是我好像，沒有聽到最想聽到的道歉。”溫遙情說。

天氣好像入秋了，窗外風吹動樹葉嘩啦啦的低響，有樹葉從樹上脫落，尚且還青綠著，卻沒了根，飄忽著從空中紛飛而墜。

溫遙情把手收了回來，把被子嚴嚴實實地捂住自己，閉上了眼睛。

聞璟沒有再說話，昏暗之中，他靜默地低下眼，溫遙情卻突然從被子裡探出頭來，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聞璟錯愕地對上她的目光，就見她笑了一下，眼睛彎彎的，“原諒你啦。”

溫遙情補充了一句，“不然感覺你要哭鼻子了。”

“…”聞璟淡淡應聲，“我不會哭。”

溫遙情不信，哪有人不會哭的，“那你上次掉眼淚是因為什麼事？”

溫遙情盯著聞璟，光線雖昏暗，只開著一盞睡眠燈，但是溫遙情還是能看清他的臉，溫遙情猜想著聞璟哭的樣子，讓這樣冷酷的人哭，應該是很讓人興奮的一件事吧！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

更何況是這種型別的男生。

溫遙情正想象著那樣的場景，就見聞璟無聲地向她看了過來，目光像是在說著什麼答案。

溫遙情試圖從他的目光裡讀到難堪的部分，畢竟讓他回想起上一次掉眼淚，應該是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只是他的眼睛暗暗的，漆黑的瞳仁任由目光輕淡地落在溫遙情的臉上，片晌，果然有了難以啟齒的神色，但他卻沒有挪開目光，只是靜靜地看著溫遙情。

“不願意說算了。”溫遙情被他看得心裡發毛，被這樣好看的人盯著，難免會想到自己現在的表情是不是不好看，倒是溫遙情先訕訕地挪開了眼，“看著我做什麼。”

聞璟卻是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把你的課程表給我看看。”

“什麼？”溫遙情不解。

“明天活動結束，要上課了，你的課程不能落下。”聞璟解釋。

溫遙情詫異，她和聞璟關系真的好到這程度了嗎，“怎麼？你要去幫我上課？難道你學到了腦子裡就等於我學到了腦子裡？”

聞璟無語，他是想去上上溫遙情的課，但其實溫遙情跟他一個專業，她要學的東西他早就已經學過，只是聞璟怕自己忘了，教不好而已。

算了，也不是非得去聽課不可。

溫遙情拿起一邊的手機，課程表存在手機圖片裡，她是微信把課程表發給了置頂的自己，所以很容易找到，她解了鎖，點開自己的聊天框，把這張圖遞給聞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