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在褔威鏢局滅門一事上,絕無華山派的黑手,他自認問心無愧,但在這個緊要關頭,還是不要橫生枝節了。再者林平之還曾因珊兒打殺了俞人彥,算起來又是一筆爛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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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震南雖然武功不濟,但他畢竟是老江湖了,有些事情,他不會只看表面。要是對方推測出什麼來,華山派再想取得其信任就難上加難了。

所以,那日陸大有說是要帶珊兒下山散心時,他不僅沒有加以阻攔,反而勸下了原本不允的甯中則。

他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甯中則為他沏的茶。

……

平日裡,此時合該是金柝習武的時辰,但今日的他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來。

他一套拳法磕磕絆絆的打下來,身上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肚子也有些餓了。

他乾脆奔到房間裡,換下身上那件沾了汗漬的衣服,然後運起輕功,腳尖一點,翻出了會館的圍牆。

當他再回到會館時,手上已多了一大包用油紙裹著的大包子。他找了個盤子,將包子放在上面,又拿了個湯盆蓋住,如此一來,等阿兄回來的時候說不定還熱乎著。

他手捏油紙取了兩個包子,來到房間外,坐在了石階上。

金柝一邊看著逐漸西斜的紅日,一邊有些食不知味地吃著手中的包子。

他注視著那夕陽沒過了樹梢,又矮過了圍牆,院子裡的光線一點點暗淡下來。

金柝站起身裡,拍拍屁股上粘上的塵土,走進了屋內。路過放著包子的那張桌子時,他掀開蓋住盤子的湯盆看了一眼,包子全涼了。

自從阿兄中了狀元,被授翰林院修撰一職後,這樣的情況就經常發生了。

對他來說,最快活的那段日子當然要屬他陪著阿兄進京趕考的那一路上,每一天,阿兄都會教他讀書、練武,每當他看向阿兄的時候,阿兄都正陪伴在他身邊。而現在,阿兄變得愈發忙碌,而他卻完全無法幫上忙,金柝不喜歡這種感覺。

也許未來有一天,阿兄就再也不需要自己留在他身邊了。

不過讓他開心的是,即使事務繁忙,阿兄依舊每日都在關心著他的學習進度。但開心歸開心,金柝還是忍不住勸了幾句,可以先不用管他,他已經不是一開始時那個連武功心法都看不懂的孩童了。

只是,不管他怎麼說,阿兄依舊我行我素。說的次數多了,喬衡也只是一笑而過。

金柝趴在桌子上神遊天外,他敏銳地聽到有人推門而入,那熟悉的腳步聲讓他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警惕。

喬衡見金柝伏在桌案上,就順手摸了下少年人束成馬尾的黑軟頭髮。

“不好意思,我又回來晚了。你吃飯了嗎?”

金柝坐好,道“吃了。”

喬衡見桌上多了一個反扣著的湯盆,心知這大概是阿斗為他留的飯菜,就揭開了盆子。盆下蓋著的包子早就已經涼透了,他不以為意,只是說:“金柝,你去會館的大廚房裡看看還有沒有熱粥,有的話給我盛一碗。”

金柝蹦起來,連忙端起盤子,說:“你先別吃,等我把它熱一熱。”

不等喬衡阻止,金柝就風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喬衡坐在房間裡,室內只餘他一人,寂靜無聲。

他有些無趣地看著燭火,黑如淵的瞳孔上倒映著燭芯上爆出的一個燈花。

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金柝走過來把大大的木托盤放在了桌子上。

喬衡看著托盤上擺著碗筷盤碟子,他沒有立即拿起盤中的筷子,而是說:“金柝你真是越來越能幹了。不過總是這樣麻煩你也不太好,其實你不必做這些事情的,我早該僱個小廝來做這些雜務了。”

這全然在金柝意料之外的話,聽得他不喜反驚。他原本洋溢在臉上的笑意像是僵住了,他問:“是我做的有哪裡不好嗎?”

喬衡回答:“沒有,你做的很好。”

金柝有些生氣,又有些無措,他高聲道:“既然我做得很好,那麼你怎麼不需要我了?”

第一次被金柝用這種態度對待的喬衡也有些意外,他想了想金柝的年紀,青春期的少年總是心思異常敏感,情緒易生波動,他倒是不會因此生氣。

喬衡那雙彷彿洞微燭幽的眼睛直視著金柝,他說起話來向來不疾不徐的聲音,真誠無比的說:“不是不需要你了,而是我覺得,做這些雜務太浪費你的精力了。”

金柝:“可我不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