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因為想到了姐姐,才會做這種事呢?”

黎銘鈳沒有預想到她要問的是這件事,那層淺薄虛偽的外表被毫不留情地扯下,從空洞洞的殼裡流出卑劣、骯髒又下賤的液體。

要他怎麼向她訴說呢?是在身世大白之後嗎?還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在每一次像陰溝裡地老鼠一樣暗地裡窺視她與別人的言笑晏晏時?

是覺得他惡心嗎?黎銘鈳自暴自棄地想,如果結局是被拋棄的話,他的唯一歸宿只會是死亡。

可是為什麼姐姐的手越來越向下?這樣醜陋的畫面明明只適合獨自在暗夜裡腐爛,不該在她的直視下褻瀆,黎銘鈳躬著身子極力想要掩蓋自己的不堪。

他無力的掙紮顯然沒有奏效,皮帶搭扣“啪”一聲被挑開,罪惡的慾望赤.裸裸地暴露在迷幻的夜色裡。

“就在這裡,做給我看吧。”黎知韞對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黎銘鈳從沒見過的,曾經渴望的,真實見到卻近乎虛假的笑。

在這樣笑容編織的幻夢下,他像一個被抽取靈魂的玩偶任人擺布,灼熱的掌心在她的牽引下緩緩握住,僵硬地不知如何開始。

“動啊。”姐姐的語氣也那麼溫柔。

在那些夜深人靜的夢境裡,他幻想著擁抱她,把腦袋埋在她沁著苦橙香的脖頸,小狗一樣地舔舐甜蜜的汁水。他青澀的莽撞換來了疼痛的咬痕,狗狗眼仍然亮晶晶的,這是屬於他的專屬印章。

可真實的當下,沒有相擁,也沒有咬痕,只有他藏匿的下流、骯髒與狂熱,在少女冰冷的檢視下一覽無餘。

黎銘鈳感覺自己要死了,整個人好像被割裂成兩部分,一半處於巖漿般熾熱的情.潮,一半撕扯著理智的思緒墜入無盡的深淵。

價格高昂的地毯不再柔軟,在激烈的動作下抵著他的膝蓋生疼,他不敢和床上的少女對視,只能大口大口吸入熟悉的香氣刺激不安分的因子。只要閉上眼睛,黑暗裡下意識就能勾勒出她的面容,看人疏離、含笑時又攝人心魄的杏眼,形狀優美卻薄情的粉唇,以及唇角迷人的小痣。

他怎麼能不愛她?

可能下賤的基因就是如此令人唾棄吧。

被汗水打濕的黑色碎發下,他的眼神逐漸失去焦點,撥出的潮濕熱氣浸潤了幹澀的嘴唇,吐著舌頭絲絲喘氣。

黏膩的液體零星點點地滴落在地毯上,全身的力氣都隨著高.潮瞬間被抽空,只留下一具肉.體空殼恍惚著。

好惡心。

好惡心。

好惡心。

曾經帶給自己隱秘歡愉的事情,成了帶給他無盡折磨的酷刑。

黎銘鈳呆呆地盯著被自己弄髒的地毯,原先盛蓄在眼眶的淚水再也支撐不住,大顆大顆地砸落下來,受傷似的嗚咽出聲。

他怎麼能這樣對她?

在欺騙了她之後,又褻瀆了她。

所以她才無所顧忌地看他表演,泡沫般的美夢一觸即破,清醒過後將要面臨被丟棄的結局。

秋淑月不是黎薇的玩具,但他卻是姐姐的玩具。

小狗看著自己的眼神難過極了,聲音破碎不堪:“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黎知韞定定地看著他,嘆了口氣,起身將小狗毛茸茸的腦袋擁進懷裡,滾燙的淚珠打濕了她的睡裙。

“怎麼會?”

愚蠢的、可愛的、可憐的,姐姐最為忠誠的小狗。

輕柔的吻落在黎銘鈳的額頭上,他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