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童很快拾起了自己的職業素養,因為他先前感受到的那點詭異感正向蜘蛛織網一樣籠住了他,而接下來二人的對話更是印證了他的直覺。

“但是我們現在似乎並不是可以收禮贈禮的關系吧?”

這確實是一件夠格的生日禮物,如果不是由盛嘉年送的話,黎知韞或許會開心一點。

在黎知韞開啟盒子的那一刻,盛嘉年還心存僥幸,他是不是至少還有一點微茫的機會,但那點幻想很快就被她丟棄的動作撞碎了。

他的身體發冷,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能無力地念出她的名字:“小韞,我……”

藉著暖光,盛嘉年這才意識到她的脖子上已經戴著一條項鏈了。那條珍珠項鏈很簡單,沒有過多的矯飾,卻莫名地很襯她,是不定式的美,再華貴的項鏈也無法替代。

他的大腦發懵,暴雨噼裡啪啦地打在臉上,冰冰涼涼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

盛嘉年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出現了問題,似乎自從那個下午開始一切都變了。哪怕生活中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發展著,唯獨黎知韞理他越來越遠。

他百口莫辯,道歉的話反反複複說,除了死乞白賴他根本不知道還能怎樣抓住繩索的尾巴,他深知自己不能放手。

趁著黎知韞的耐心還沒有耗盡,盛嘉年急切地出聲:

“我是真的喜歡你的!小韞,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錯得很離譜。”

“我太想見到你了,而你又那麼耀眼。也許你從來都沒有注意過,大家看向你的眼神有多麼熾熱。你總是會分出一些精力去對待她們,我害怕我在你心裡會被擠壓地無處可去,所以——”

“所以你就讓我看著你和別人親密?”黎知韞蹙眉看著他,對這種莫名其妙的腦迴路很嫌棄。

他的心被狠狠刺痛,眼中滿是悲涼:“我只是,只是想要小韞你多看看我,我太害怕了……”

盛嘉年明白他不能因為後悔就去祈求一個人的忘記與原諒,所有的過往都是事實,無論是開心的還是悲傷的。

可是他不甘心,總以為這份感情還有值得拯救的地方。從前他沒有意識到自甘墮落的下場,可現在他想去迎合她的期待。

“但是我們曾經也有過開心的時候,不是嗎?”

開心的時候嗎?

可惜,她已經記不太清了。

黎知韞心不在焉地撥弄著脖子上的珍珠項鏈,隔著連綿不斷的雨幕,雨中的身影早已不再明晰,也像是在呼應她曾經的識人不清。

“你......小韞要怎樣才能原諒我呢?”說到最後,他的嘴唇都在打顫,語氣荒涼地像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盛嘉年似乎並不清楚,她們之間的關系早已不是能夠談及“原諒”的時候。

每次劇情點一更新,盛嘉年就會忘記部分他所脫離劇情做的事情,作為真正的主角按部就班地貼合作者的每一個描述。

哪怕他會下跪,會求她打他,下一秒他又會胸有成竹地覺得她會原諒他,這或許是設定的力量給他的底氣。

就像世界有時也會暗中提醒黎知韞作為女主的職責。

但不是人人都說最好的就是最好的,最配的就是最配的,當她意識到自己厭倦了這種身份時,就不再有任何束縛。

她現在所表露出的一切教養與禮貌,並不是因為她對創造出自己的作者還有天真的期待,只是因為有掙脫桎梏的決心,還有真正愛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