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當初戒煙不容易吧?”

“有什麼,想戒就能戒。”

褚譯伸手接過剪開的雪茄,拇指與食指熟練地撚起,拿起了茶幾上的防風打火機。

俞致川又剪了一根給自己,合上蓋子放回恆溫箱裡。嗤笑一聲,“你這屬於複吸,開了這個頭以後更難戒。”

防風打火機持續點著火,剪開的雪茄頭在火上旋轉著加熱,直到變了色。第一口不是吸進來而是吹出去,動作熟稔。

俞致川接過打火機,自顧自點頭,“也是,這玩意你比我熟,抽了那麼多年說戒就戒了。”他的語調少有的認真起來,“說實話,這方面我一直很佩服你,自律得簡直就不像人類。除了今天。”

褚譯靠在沙發,不搭腔,空出的手按著太陽xue。

包間彌漫著雪茄獨特的香氣,俞致川挑眉,“你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吧?”

他如此爽快地赴約,進門之後喝酒跟灌水似的,威士忌可是烈酒,正常人就沒有這麼喝的。

褚譯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但俞致川認識他這麼多年,私底下又帶著交情,還是能看出來的。

褚譯斂眉,“又回到以前了...”

話音才落,俞致川探身過來,用耳朵對著褚譯,“啊?”

褚譯絕對不會重複,是什麼開心的事還要他說兩遍?

俞致川久久等不到回應,這才回過頭來正視他,張著嘴猶疑的模樣不像堂堂俞式集團的負責人,倒挺像村頭的傻子。

“什麼意思,不會是...離了?”

褚譯長出一口氣,今天就不該來,頭更痛了。

一根雪茄抽得慢能燃兩小時,褚譯淺淺幾句話將複雜的結婚又離婚說得像會議總結。剩下的時間裡,安靜的包間裡全是俞致川的聲音。

“聽這意思你不想離,是人家龍小姐甩了你唄!”

“阿譯,你什麼條件你是不是不清楚?居然還有你當舔狗的一天。”

最後,俞致川對褚譯同意離婚的決定性因素表示了無比的不解。

“就這,能威脅到你?帝都路邊三歲小孩都不會信。”俞致川搖著頭,“我不是說你會去做那種強迫誰的事,我就打個比方,就算真做了,以叔叔那人脈,這事都不用壓,根本不可能起得來!”

“別扯遠了!褚家世代清正,從不做官場勾結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叔叔在固戍區當權半輩子,口碑是全國人民有目共睹的。不過老人家當初的部下現在哪個部門的沒有?就憑著老人家的提攜,也不可能眼睜睜讓褚家的獨子受這種誣陷。”

雪茄在煙灰缸的邊緣輕滾,堆積的煙灰落進去。

褚譯搖頭,“問題不在我這裡,我對這種新聞沒什麼所謂。她不行。”

俞致川聞言挑眉。

“也是,就前幾年你剛回國的時候,那花邊新聞沒斷過。你冷著不回應,過一段時間人家就覺得沒意思了。”俞致川說,“你這是不想龍小姐被人議論。”

褚譯緩緩吐出一口煙,“她年紀小,涉事太淺,以為爆出來人們就會把矛頭朝向我,卻忘了‘受害者有罪論’她能不能承受得起。”

俞致川嘖嘖兩聲。

“可怕,可怕!愛情果然使人盲目。還好我不追求這東西。”

褚譯的眼瞼因醉酒而微微泛紅。

“話別說太早。”

最近褚譯的辦公室都沒有人,只在偶爾早起能看到保潔阿姨在清理地毯。晚上從公司回來也是,他的辦公室總暗著。

周宴從她在股東大會上使用表決權時就知道她和褚譯離婚了,他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加上她和褚譯結婚實在突然,就算離了也不是什麼需要大驚小怪的事情。再看她心情也沒有很差,只是又開始整天待在公司裡。

韓敏兒和母親出國遊玩了,周宴沒有時間,但交出了自己的卡給韓敏兒。

不用在公司裡和韓敏兒虛偽交際,龍雪意也樂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