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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龍雪意依偎在沙發，目光望進黑暗裡。

“我今天在宴會上遇到了韓敏兒，周宴現在的未婚妻。她朝我招手，喚我的名字。她的樣子就好像...我們是很親密的朋友。

“明明我們之間…我不明白她怎麼可以表現得那麼若無其事。”

昏黃燈光下，褚譯看到她揚起又撇下的唇角。

“她倒是沒有讓我疑惑太久，很快她就讓我知道了，在她的眼裡其實我們之間的關系很簡單。勝利者和失敗者。

“因為她把我看作一個失敗者，所以我是需要低頭躲避的，而她可以趾高氣昂。

“她說自己和周宴有多和諧，還告訴我他們同居的小情趣。”

龍雪意說到這裡偏了偏頭。

“但是很奇怪，我當時聽到這些並不感到難過，只覺得胃裡發緊。

“我明明可以選擇走開，但心理扭曲地想要聽下去。原來在我面前一本正經的周宴，在喜歡的人面前是這樣的。這是我當時的想法。

“韓敏兒不滿足我聽到這些的反應。她想讓我難堪，看我出醜。我不明白，當初是她拋棄了周晏，為什麼現在轉過頭來記恨我。”

褚譯安靜地聽，他知道，她不需要他的回應，他在這裡就足夠了。

“所以她最後告訴我，他們在媒體拍到照片的那天晚上就在一起了。”

夜深了，龍雪意的嗓音透出一絲疲憊。

“那天是我和周晏的訂婚紀念日，餐廳是提前了很久才預定到的。到了約定的時間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在餐廳等到營業結束。看到新聞的前一秒，我都以為他是遇上了難纏的客戶。

“他一直就是這樣，和我之間除了工作沒什麼好聊的。私下裡約會都是我提，他也不是第一次忘記時間。”

她的語氣平靜到像是在講述別人的過去。

“我們是準備了一套婚房的，南粵市區位置很好的一套公寓，周晏知道這件事，裝修是我盯的，家居佈置每一件都是我親自挑選，他只去過一次，其餘的靠我拍照片和影片給他。在此之前我們一直各住各的，我在市區有一套小房子。周晏在公司附近有一套公寓。”

褚譯感覺到她的情緒開始波動。

“韓敏兒說，他們現在住在那套房子裡。”她開始哽咽，“她還說，她很喜歡我挑的那張床。”

褚譯看到她的胸腔在昏黃的光線下起伏。

“周晏帶她住在我裝修佈置的婚房裡，睡在我挑選的床上！”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褚譯皺起了眉。

她的嗓音啞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受。我現在完全接受他不愛我，但我不願意相信自己從根本上看錯了人。

“他這種做法，讓我覺得他壓根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裡過，他對我沒有最基本的尊重！就算對我沒有感情，看著整個屋子裡我親自挑選的東西，他怎麼能理所應當的和另一個女人使用它們呢？如果他是因為差這點錢我可以原諒他。他這根本就是在踐踏我！”

韓敏兒如願以償在龍雪意的臉上看到了不可置信。

她拍了拍龍雪意的肩膀轉身離去。

她走之前說，“雪意，做女人不能這樣的，得像個女人。只談工作的那是同事，這個世界上沒有男人會喜歡呆板的女人。”

褚譯見不得她哭，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手臂輕輕圈著她。

他親吻她，吻掉她臉上的淚水。

低聲在她耳邊說，“有些事情的發生就是為了讓你看清，看清楚的那一刻會心痛，但這種痛很短暫。它會加速傷口的癒合，這是苦口的良藥。”

他撫摸她的臉頰，讓她的眼睛看他，低醇的嗓音似乎有安撫作用，“丫頭，你還很年輕，一切都來得及。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不值得駐足留戀。你有光明的未來。”

龍雪意覺得自己的內心有一些東西，像不可回收的垃圾，她只是需要清倒。而今晚，褚譯充當了那個完美的垃圾處理器。

攪碎一切，集合打包。一幹二淨。

褚譯抱著她，手放在她的後背。龍雪意緩緩伸出了手，摟上他的脖頸，依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

俞致川坐在汽車後座，琢磨著褚譯離開宴會前跟他說的那句話。

他說什麼了，就是一句開玩笑的話，至於麼？

他知道褚譯平日裡從來不會拿女人開玩笑，但是他俞致川一直是這個樣，褚譯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腦海裡不知怎的，突然出現了那個女人頭上的那支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