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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褚譯看她愣神，問她明天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辦年貨。

龍雪意下意識地回答：“好啊。”

“辦年貨”這個詞在她的生活中好像已經消失很多年了。

印象中總是李美真負責這件事，李美真不會叫她一起。

這些年在龍雪意心裡，過年和一般的節假日沒有什麼區別，並不需要為此特意準備什麼。

第二天一早，龍雪意照常和褚譯在餐桌上相對而坐。褚譯等她吃完，起身說，“走吧。”龍雪意跟著他一起去了車庫。

今天褚譯開自己的車。

半小時後，他將車停在了一座高檔商場的地下車庫。

龍雪意不熟悉的地方，只負責跟在領路人身後。上了電梯，他們先是進了一家會員制超市。

褚譯並不常來，除了偶爾買酒他會親自來一趟，平時家裡的用品和食材都是阿姨負責採購。

在入口處取了推車，第一個目標是零食區。

龍雪意已經記不清自己上一次線上下商場逛零食區是什麼時候，她只知道這裡的産品無比齊全，琳琅滿目。

褚譯推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任由她在又長又高的貨架間挨個産品的巡視。

時不時看到感興趣的，她會拿起來仔細研究包裝背面的配料表，配料表比較長的，她只掃一眼就會放回去。

逛一小圈下來，推車裡的東西不過三四樣。

在走到糖巧區的時候，情況開始大不一樣了。龍雪意站在貨架間不再走動，也不像剛才那樣拿起這個瞧瞧那個看看，而是目光緩慢的從上看到下，再從左看到右…

褚譯在她身後，看不到她的表情，正猜她是不是覺得這些糖類不健康。殊不知，此時龍雪意腦子裡只有四個字：快樂老家。

“我想買巧克力。”她目光仍然盯在貨架上，出聲跟身後的男人說。

她馬上得到了回應。男人嗯了一聲。

於是她開始往推車裡搬巧克力，沒錯，是“搬”。

到第五盒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推車的男人，男人也在看她。

“喜歡吃巧克力？”

她有些心虛，聲音低低地，“嗯。”

“這些，有保質期嗎。”

龍雪意不動聲色地將手上的巧克力放進推車，然後像個被家長盤問的孩子一樣站在推車邊，“…有。”她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個藍色的方盒，“那種生巧一個月，其他的8到12個月。”

“你想買就拿，”褚譯察覺到她的異樣，笑得溫和，“你吃巧克力吃得很厲害？”

褚譯的問題很委婉，態度也是平和的，不像龍雪意以前聽到的那些責備。

褚譯感到面前的人明顯頓了頓才緩緩開口，“我有嗜甜的毛病，”說完這一句，她像個犯錯的孩子，“以前我練舞，偷吃甜食被老師發現過好幾次，老師覺得我屢教不改，就通知了我父親，後來…他們控制得很厲害，幾乎不讓我碰。”

龍雪意沒聽見男人說話，輕吸了一口氣。

或許所有人都覺得到了這個年紀連適當攝入糖分都控制不了，是一件很差勁的事情。

突然有溫暖的手掌撫了下她的發頂，龍雪意抬頭時褚譯正收回手，他的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只是吃些巧克力而已，這不算什麼毛病。你現在不是舞蹈生。需要再拿一點嗎，一會陪我去買酒。”

第一次有人這樣對她說，龍雪意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甚至想到，褚譯以後可能會是個縱容孩子的家長。

“我不是吃一點點，我的舞蹈老師說我已經屬於暴食了。”

“那你現在還會嗎？”褚譯慢慢走著，“我是說‘暴食’。”

“不會。只有壓力特別大的時候想多吃，但也不像小時候吃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