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酒店房間的透明淋浴室,龍雪意本就不算深的醉意被徹底沖刷,腦子一片清明。

怎麼就被褚譯牽著鼻子走了?什麼可以先領證?她怎麼就同意了這個荒唐的建議。

洗漱後躺在被子裡,她翻來覆去一丁點兒睏意也沒有。

怎麼辦,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吧?

拿起手機想給褚譯打電話說清楚,突然一個全新的想法佔據了大腦。

為什麼不呢?

褚譯的外在、言談舉止、為人處事,每一樣都符合她的喜好。更難得的是情緒價值的持續輸出。

如果她將來必須要和一個男人步入婚姻,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褚譯。

或許相比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找一個合適的人結婚才是她最終的歸宿。

自從來了帝都,自從遇到褚譯,她第一次有了這種之前從未有過的叛逆心理。

第二天早上八點,龍雪意從酒店大堂走出來,室外很冷,褚譯正立在車外等她。

待她走近,褚譯為她拉開副駕車門,在她繫好安全帶之後才關上,繞過車頭上車。

他將副駕的暖氣調高了些,問她,“昨晚沒睡好?”

“還可以。”

事實上她在天矇矇亮才眯了一會兒,不想頂著太憔悴的臉拍證件照,於是又提前起床化妝。現在車裡暖烘烘的,彌漫著好聞的冷杉氣息,她有些昏昏沉沉。

褚譯從後座拿了一個軟乎乎的白色抱枕給她,隨後啟動車輛。

車輛行駛平穩,不過開出去五分鐘,褚譯側頭看過來時,她已經抱著抱枕睡著了。

到了民政局褚譯沒急著叫醒她,估計昨晚想到今天要登記結婚,還是和才見過幾面的他,整夜沒睡。

時間還早,讓她再睡一會兒。

睡著的人面板瑩白,眉目如畫,臉上幾乎看不見毛孔。

這樣的皮囊配上了聰慧的大腦,她自己卻不自知。

褚譯是兩年前在南粵第一次見到她。

兩年以來,只要踏上南粵那片土地,他腦子裡總會出現她的樣子。但凡參加南粵的宴會,目光總會不自覺地在人海中搜尋她的身影。

帝都的老闆們傳他難約,殊不知南粵傳他有約必赴。

到底是那個周晏沒福氣,讓她傷透心來了帝都。既然來了,他就沒有再放她走的道理。

龍雪意是被馬路上一連串的喇叭聲吵醒的,她坐直身子揉了揉眼角,“到了嗎?”

褚譯抬手幫她順了順腦後壓得有些淩亂的頭發,“剛到。”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並不介意這剋制的肢體接觸,一邊打哈欠一邊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

剛下車男人的黑色大衣就披在了她肩上。

“剛睡醒,別凍著。”

大衣有些沉,覆在她白色的束腰棉服上,長度快要到她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