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離除夕不剩幾天。

褚譯因尚未婚育的緣故,往年除夕都會按父母的期望回家團圓。

這天一早,褚譯運動完從負一層上來,阿姨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正在擺盤。見褚譯往二樓去便笑著跟他打招呼:“先生,早餐好了。”

褚譯點了點頭,表情自然地對阿姨說:“麻煩多添一副餐具,今天我和太太一起吃。”

阿姨在富人家做慣了,早已具備處事不驚、不問主人家事的基本素質,只稍微頓了兩秒便回話:“好的,先生。”

褚譯停在了兩天前還空置著的那間房門口。

這幢房子的隔音做得很好,隔著房門聽不清裡邊的動靜。

他沒有選擇敲門,而是隔著房門叫了聲,“丫頭。”

他音量不算太小,比平時當面溝通的聲音略大些,房內的人要是此刻已經睡醒了是可以聽見的。

房間裡沒有回應,褚譯等了一分鐘,沒有再叫第二遍。

正準備回臥室洗澡,身後的房門開啟了。

“剛才您叫我嗎?”

褚譯回身,看見龍雪意額上有薄汗,奇怪的是明明出汗了,身上卻不合時宜的裹著一件不算輕薄的外套。

褚譯移開目光,點了點頭,“早餐好了,準備好了就下樓。”

龍雪意應了聲,回到房間關閉電腦上的瑜伽跟練影片,又將地上的瑜伽墊捲起來立在角落,走進浴室去洗澡。

剛才褚譯在門外好像叫的是“丫頭”。做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這是龍雪意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稱呼自己。

在小時候看過的電視劇裡,“丫頭”是一種身份不平等的稱呼,是有權勢的主人稱呼家裡的小丫鬟。

還有一種,是長輩叫小孩,做為一種暱稱。

褚譯與她的關系不屬於其中任何一種,使她聽起來覺得很別扭。

而且褚譯說這兩個字時獨有的溫和語氣顯出些錯覺般的寵溺。

龍雪意脫下剛才臨時套上身的外套,露出裡面貼身的吊帶運動bra。

她的腰身很薄,同色系的瑜伽褲包裹在腿上,修長筆直的腿不幹瘦,有恰到好處的肉感,臀部圓潤微翹,這些使她整體的曲線柔美且清爽。

龍雪意快速洗了澡,頭發吹到不往下滴水便收手,及腰的卷發半濕著垂在後背上。她不想讓褚譯久等,覺得這樣不禮貌,便小跑著下樓。

褚譯聽到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抬眼望去。

只見她穿著白色的超長款睡裙,有些寬大的領口被抽繩拉得貼合著面板,未經染色的黑發還半濕著,隨著她腳下的動作滑下幾綹垂在側臉。是雪膚紅唇,烏發蓬鬆的九十年代香港女星。

龍雪意小跑著過來,朝已經落座的男人靦腆地笑了,“您等很久了吧。”

褚譯不是第一次見她未施粉黛的臉,那天晚上他幫她卸過妝。

此刻看著在自己對面坐下來的女人,越發覺得她是那樣純淨。

有一個瞬間,竟讓他這個獵人覺得不該對她生出冒犯的褻瀆。

思緒在阿姨的聲音中被抽回,阿姨看著這個明顯比先生年紀小得多的姑娘,上前和藹地問:“太太,您喝粥還是牛奶?”

龍雪意對這突如其來的稱呼很不習慣,但這聲“太太”確實讓她有了成為褚譯妻子的實感。

“牛奶就行,麻煩您。”

阿姨朝她微微一笑,轉身用奶鍋熱了杯牛奶端過來,放在她面前。

早餐很豐盛,傳統中式和西式的都有。沒什麼複雜的樣式,但保證了營養均衡。

褚譯面前是一杯咖啡,升騰的熱氣給空氣帶來了絲絲苦味。他端起來喝了一口,“有什麼喜歡吃的可以告訴阿姨,她在菜式方面很全能。”

龍雪意正拿著切半的烤貝果用刮刀往上抹淡鹽乳酪,聞聲沒抬頭,應道:“嗯,知道了。我不算太挑食,基本上清淡些的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