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杜奇的視線中,整個城牆外面盡是由一隻只血肉怪物組成的血色浪潮。

而此時此刻,這血色浪潮正以一種觸目驚心的瘋狂速度,前仆後繼的衝向那一條歪歪斜斜的血路盡頭。

血路並不怎麼明顯,甚至說是不起眼也絲毫不為過。

但只要有任何一隻血肉怪物觸碰到歪歪斜斜的血路,竟會在下一刻當場發出聲聲痛苦而憤怒的嘶吼,就連其體表都會隨之升騰起一縷縷青煙,彷彿遭到了什麼重創。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仍然是這一條詭譎血路的盡頭。

只見一隻又一隻奇形怪狀的血肉怪物,正以宛若攻城時呈現出來的瘋狂姿態,近乎不分前後的衝到那道身影周圍,扭曲的肌肉結實的擠壓,瞬間爆發出驚人的貫穿力狠狠向著其頭顱衝去!

然而下一刻,這些兇焰彪炳的血肉怪物,卻無一例外當場詭異無比的炸裂,化作淅淅瀝瀝的血雨濺射開來。

科杜奇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整個城牆外的血肉狂潮,都漸漸被大開殺戒的金髮青年吸引了過去,越來越多的猙獰血肉怪物,也紛紛在本能的驅使下源源不斷的湧向對方。

但是不管出現多麼棘手的血肉怪物,卻依舊無法阻止在一朵朵炸裂開了血花中,翩然起舞的優雅身影絲毫。

整個戰場,都因為其一人化作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血肉磨盤!

而至少目前看來,無論有多少血肉怪物前仆後繼的湧向這血肉磨盤,也沒有任何將其填補完空缺的跡象。

科杜奇並不知道具體的細節,但毫不諱言,他是一個合格的統帥。

也正因如此,在察覺到眼前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後,科杜奇沒有片刻猶豫,便無比流暢的抽出腰間戰功累累的佩刀,在一聲聲憤怒的高喊中,瞬間率領著佔據城池中足足九成以上的有生力量,毫不猶豫的展開了反攻!

科杜奇很清楚,對於他們而言,眼下唯一能夠倖存下來的機會,就是緊跟在那先前被自己小覷了的青年身後。

或許看上去堅守城池也是一條出路,但科杜奇比誰都清楚,眼下自己等人哪怕依靠殘破的陣法能夠堅守一時,也絕對會在精疲力盡或者人員傷亡慘重到無法顧及防守時滅亡。

儘管這個選擇看上去很有吸引力,但實際上,卻是一條徹徹底底的死路。

但正當每個人心底隱隱升起絕望時,一條真正有著一線希望的途徑,就這樣突然的出現擺在猝不及防的眾人面前。

只要跟在那神勇的青年身後,像上次那樣,擊殺足夠多數量的血肉怪物,他們未必不能再次躲過滅亡的命運!

而只要堅持到血肉怪物基本死絕的時候,哪怕肉山再不可戰勝,他們也能利用遠勝於對方的機動性逃離。

而目前,除了儘可能殺敵以外,他們唯一能做的,也只剩下祈禱了。

祈禱,那憑藉一己之力殺戮了無數血肉怪物的金髮青年,依舊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勢不可擋,能夠抵住科杜奇無法想象的壓力,從而起到領頭的作用,讓他們這些跟在其後方的守備軍不至於因為前方的危機而崩盤。

而決定著一切的關鍵,便是唐修斯能夠帶領眾人屠戮出多遠的距離。

毫無疑問,距離越遠,科杜奇等人便能擊殺越多的血肉怪物,生還下去的可能性便也越大。

百米,千米,萬米……

科杜奇麻木的揮砍著手中的刀刃,面前一隻血肉怪物那散發著酸性和怪味的血液濺到眼睛裡,卻絲毫不敢伸手擦拭。

而在他的身後,每一位守備軍的臉上,也呈現出與科杜奇如出一轍的麻木和疲憊。

在他們身後的,是一片片堆積如山的血肉怪物殘軀斷臂,其中也不可避免的參雜著不少戰友的屍體。

科杜奇早已遺忘,他到底已經廝殺了多久。

只剩下疲倦入骨的身軀,依舊牢記著最後的本能,機械般的不斷壓榨出一絲絲的力量,灌注到手中早已被血液浸染的鮮紅的刀刃中,然後麻木的砍下去。

甚至,若不是那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那道身影,依舊自始自終都屹立在最前方,恐怕將其視為最後一絲信仰的科杜奇等人,早已淹沒在了無窮無盡的血肉狂潮之中了吧。

而此刻科杜奇心中最後的一絲小覷和僥倖,也早已在一波又一波血肉怪物的衝擊下,徹底粉碎消失。

他清楚,光是處在身後的自己等人,便已經需要承受如此龐大的壓力,而某種意義上承擔了領頭羊任務的唐修斯,其身上的負擔絕對比自己等人加起來還要巨大!

甚至若沒有對方在前面分擔壓力,現在的所有人恐怕都早已被前仆後繼的血肉怪物分屍屠殺了。

也正因如此,原本對唐修斯多多少少有些看不上眼的科杜奇,現在才會一反常態的由衷欽佩和感謝。

可以說,因為他的出現,這座城池中的所有定錨師和婦孺老少,才有了抓住一線生機的可能!

唰——

凌厲的破空聲在耳邊響起,唐修斯卻又也不回,舉重若輕的隨手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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